第七章（1/2）

唐白被谢如珩盯得后颈一凉，他哆嗦了一下，头顶那簇小呆毛也跟着颤颤巍巍，“谢哥？”

谢如珩回过神来，“时候不早了，在天黑之前我还能带你到一个区域逛逛，你想去哪里？”

红灯区，地下竞技场，黑市。

这三个选项摆在眼前，唐白犹豫了一下，“我想去黑市。”

书里提到过黑市里面有个黑市商人秦老头，谢如珩伪装成alpha的药剂就是从他那里购买的。

虽然唐白已经确定谢如珩就是主角受，可这件事太过荒谬，他还想再确认一下，验证现实中的人物是否和书里的重要角色对得上。

黑市在西区，外表看去是一幢老旧的居民楼，共四层，一楼出租做小卖部，其他各层的门窗紧闭，二楼的阳台还用电线晾着大裤衩。

可就是这幢看似平平无奇的居民楼，却是贫民窟最大的毒品交易所、军火走私库以及各种违禁物品出售的地方，甚至连人口都能光明正大地贩卖。

谢如珩从车上取出一件黑色披风，给唐白披上，宽大的兜帽遮住了唐白大半张脸，只露出纤细的下颚。

悬浮车缓缓落下，停靠在一辆垃圾车旁边，车门一打开，刺鼻的臭味就让唐白皱起小鼻子。

垃圾车周围的地面都是乱扔的垃圾，唐白甚至看到了乱爬的蟑螂和密布的苍蝇，刺激得唐白差点昏过去，他慌张地用手捂住口鼻，以防自己尖叫出声。

一窝蟑螂！超大只的那种！还会飞啊啊啊啊啊啊！！！

他格格不入的表现吸引了周围许多人的注意，但看到唐白身边站着的人是谢如珩后，那些人又收回了目光。

谢如珩带唐白走到一楼的小卖部，小卖部的主人是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躺在藤椅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是小谢吗？”明明没有看来者等面容，秦老头却一口道出身份。

唐白乖巧地站在谢如珩身后，打量着藤椅上的老人，还有他身后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碳酸饮料、奶茶粉、贴纸、面包、饼干看起来和正常的小卖部没什么区别，可那些包装里面其实全是毒品。

谢如珩掏出一张不记名的储蓄卡，“老规矩，十管。”

这是在买伪装成alpha的药剂吗？！

呆毛警觉地竖起，琥珀色的双眸紧紧盯着秦老头。

只见秦老头慢悠悠地起身，弯腰在柜子里寻找，取出十管药剂后，药剂颜色各不相同，唐白猜测里面有伪装剂和抑制剂，秦老头将药剂装进黑色塑料袋中，颤巍巍递给谢如珩。

那是属于老人的手，皮肤松弛，老年斑密布，如果不是书里介绍过秦老头的身份，唐白根本无法将眼前的老人和黑市最神秘的药剂学家联系在一起。

又一个细节对上了

即使这件事非常离奇，可唐白却清晰地意识到，他真的活在一本书里。

买好疗伤药和兴奋剂的谢如珩回过头，就见唐白板着小脸严肃地望着他，嘴唇抿了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谢如珩：“？”

“这种药剂很伤身体吧。”唐白嗫嚅道。

秦老头制作的兴奋剂确实比较伤身体，但谢如珩是地下竞技场的王牌赛手，经常有守擂台的任务，地下竞技场的选手们没什么节操，大家基本都磕药，即使强大如谢如珩，在一些必要时刻也得打一剂。

“我的身体承受得住。”

谢如珩说完，就见唐白一脸“年轻人真是太不知道节制”的表情，简直痛心疾首。

谢如珩：“？”

秦老头推了推镜框，慢吞吞地笑了：“小谢，你带来的小oa在提醒你要注意身体哟。”

唐白用力点头，怕谢如珩像上次那样不高兴了，他还小声补充道：“不是说你现在身体不好，你现在年轻没事，等以后年纪大了该怎么办？”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

唐白想起书里谢如珩病死的年龄，秦老头眼里闪过一丝追忆，而谢如珩

他是贫民窟出身的人，在流弹声中入睡，骨子里刻上了朝不保夕的恐慌，居然从未想过老了以后的事情。

半晌，戴着黑手套的手轻轻拉低唐白的帽檐，“想得真远。”

唐白委屈的小脸被阴影笼罩，他的小脑袋瓜里盘算着让研究院改进伪装剂的可能性有多大，但研究院肯定不会进行如此大逆不道的研究，所以他要怎么才能减少谢如珩注射药剂产生的身体隐患呢？

去找爷爷帮忙？

好像不太可。

唐白的爷爷虽然疼爱他，但绝对不会答应研制这种让o变a的药剂。

一时间想不出解决方案，唐白继续跟在谢如珩身后参观黑市，从一楼进去，唐白看到昏暗的楼道间坐着四五个瘫在椅子上或是注射或是吸食毒品的人，他们的牙齿是黑色的，身上全是针孔，严重者身上几十个洞都在流脓，看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吸毒者只是贫民窟的冰山一角，贩毒带来的巨额利润远超过走私军火和贩卖人口，在惊人的利益面前，无数人成为了牺牲品。

唐白的脚步变慢，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恍惚得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世界。

在这样的世界里，一个oa平安长大，奋斗为元帅的难度有多大？

虽然书里说谢如珩并不是一出生就是oa伪装成alpha的药剂，让谢如珩得以隐瞒自己的真实性别。

现在让他来写一个oa奋斗为机甲制造大师，他又该怎么写呢？

即使是站在上帝视角，能让所有的剧情线都为主角服务，唐白依然感受到了无力，他想得出了神。

就在这时，一个beta唰得抬起脸，突然精神亢奋地朝唐白扑来，速度绝不是唐白这样体弱的oa能躲开的！

唐白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搂入怀中，谢如珩冷着脸一脚踹开那个beta，骇人的力道让对方砰得一下撞上墙面，半天都爬不起来，怀里揣着的新式毒品滚落出来，咕噜噜滚到唐白面前。

“别发呆，别碰这些东西，别吃陌生人给的食物。”谢如珩冷冷道。

唐白惨白着小脸点点头，小碎步跟在谢如珩身后，像是生怕跟丢的小动物。

走了几步，谢如珩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凤眸望着唐白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确认唐白没有被吓哭后，谢如珩缓缓补了一句：“也别怕，有我在。”

——“有我在，不会让人伤了你。”

来时那句话仿佛在耳畔响起，唐白如同吃了定心丸，心一下子就落回胸腔中。

唐白用力点头，软绵绵嗯了一声，他轻轻抓住了谢如珩的衣角，见谢如珩没反对，便和小粘糕似得攥住衣角。

二楼同样是贩卖各种违禁物品的地方，也有卖来路不明的赃物，三楼像个大型军火库，唐白认出好多军部才配备的武器，除此之外这里还有很多的零件以及珍贵的能源石，看起来甚至比武器研究所的材料库还要齐全。

“这里的武器不是最好的，更好的货会放在三楼四楼进行拍卖。”谢如珩压低声音道：“不过平时来这里补充弹药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