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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rrowed Place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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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夏嘉瀚和阿麦归来。

捷阿麦说,一路上没有任何异常,他偷偷从车窗察看四周,也不见任何跟踪夏嘉瀚的可疑人物。夏嘉瀚有六万元放在定期帐户,还有一个月才到期,为了提取这笔钱,他只能取消户头,和息全没了,从银行取得七万元现金后,他把钞票塞进一个公文袋,回到停在银行门前的车子,过程很顺利。

夏嘉瀚在客厅桌子上倒出一叠叠簇新的钞票。七万元的钞票分成七叠,每叠二十张五百块纸钞。虽然三个月前香港汇丰银行刚发行一千元钞票,但不少银行还是提供俗称“大牛”的五百元纸币e。七万元已是大部分文员六至七年的薪水总和,但换成钞票放在桌上,阿麦觉得比想像中少得多。

“阿麦,你记下钞票的编号。”关振铎还没开声,老徐便对阿麦发出指示,“时间不多,要赶快哪。”

阿麦点点头,坐在桌子前,拆开捆着钞票的纸带,仔细地记下每张钞票的编号。这些钞票一旦流入银行系统,警方便多一条线索,从存款人追查赎款流动去向,找寻犯人。

“用来补足余额的首饰在哪儿?”关振铎问。

“我放了在书房。”夏嘉瀚边说边往房间走过去。

“不是放主人房吗?”

“我们家去年之前还负债累累,贵重物品当然要好好保管,放进保险柜。随便放在主人房,万一有窃贼趁我们家里没人大肆搜掠,那便连仅余的财产也没了……”夏嘉瀚叹一口气,说:“不过,没想到即使收藏得再好,还是得乖乖拿出来双手奉上。唉。”

关振铎跟随夏嘉瀚走进书房,老徐亦像是要一开眼界似的走在后面,夏嘉瀚的书房不算大,但井井有条,书架上有不少有关法律、办案程式和犯罪监识的窖籍,在书架旁的墙上,挂著几幅画,不过并不是什么漂亮的画作,只是一些画风稚拙的水彩画。

?一九七年时,香港发钞银行有两家,分别是汇丰银行及渣打银行。在一九七七年之前,香港最大面额钞票各五百元,而汇丰银行于一九七七年三月三十一日发行一千元纸币,渣打银行在两年之后(一九七九年一月一日)亦开始发行。

“这是雅樊画的。”夏嘉瀚看到关振铎和老徐瞧着水彩画,便解释道。“他很喜欢画画。虽然他对一般课外活动没有兴趣,唯独画画例外,只要给他画笔和画纸,他可以坐在一旁画一整个下午。淑兰让他参加了课余的绘画班,他便更沉迷了,还要我把他的画挂在书房,说什么书房应该有些画点缀……”

夏嘉瀚露出浅浅的笑容,但笑容随即消逝,换上苦涩的表情,关振铎和老徐都明白,对夏嘉瀚来说,现在谈论这些轶事不过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夏嘉瀚打开书架旁的一个木柜,里面有一个灰蓝色的保险柜,约有七十公分宽、一百公分高。关振铎看不出它有多深,因为它嵌在茶色的木柜之内。

夏嘉瀚掏出钥匙,插进保险柜的锁孔,再转动怄门上的转盘,一时向左,一时向右,输入正确的密码后,保险柜门“哢”的一声打开。夏嘉瀚小心翼翼地把一个紫色的盒子取出,关上柜门,拔出钥匙,他把盒子放在一旁的窖桌上,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这个外层裱衬了紫色绒布的盒子。盒子长宽各约为二十公分,厚约五公分。

夏嘉瀚把盒子从中问打开,关振铎和老徐都被盒子里的首饰吓一跳。盒子里有一条钻石项链,链坠镶有十数颗晶莹剔透的钻石。在项链中间有一双钻石耳环,设计跟项链一样,而一旁还有三枚指环,其中雨枚跟项链和耳环同款,余下一枚镂的不是钻石,是红宝石。

“这不只值两万元吧?”老徐吹了一下口哨,道。

“我不肯定。”夏嘉瀚道。“我在英国时曾找珠宝商估价,对方说约值一千五百镑。或者那家伙骗我吧。”

“不管它们真实价值是多少,绑匪以为它们有三万元以上的价值便足够。”关振铎说。

夏嘉瀚关上盒子,叹道:“这项链和耳环陪伴淑兰多年,她却只戴过三,四次,来香港后,也不过在去年十一月跟我出席同僚婚宴时戴过一次,她一直很喜欢这项链,虽然她同意拿来当赎款,但她其实舍不得吧……”

三人回到客厅,阿麦已抄好钞票编号。七叠钞票中有五叠是新钞,号码相连,阿麦只要抄下首尾两张,便记下令叠二十张的编号。

“阿头,犯人没指明要旧钞和小面额的纸币,我觉得有点奇怪。”阿麦说。

“或许犯人想速战速决,所以没附加这些条件吧。”老徐耸耸肩,抢白道。

“又或者犯人一早已准备好应对计画。”关振铎边说边走近魏思邦,对他说:“给我”那个“。”

魏思邦知道组长指什么,从放仪器的袋子中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盒,盒子大小跟打火机差不多,用塑胶制造,侧面有几条隙缝,可以看到里面有杂乱的电线。盒子的正面有四个螺丝孔,中央有一个不起眼的按钮。

“夏先生,这是发信机。”关振铎把小黑盒放在桌子上,说:“里面有电池,足够用四十八个钟头,您按一下按钮,把它藏进装赎款的袋子里,我们便能够追踪到讯号,知道它在哪里,犯人一旦拿到赎金,我们便有同事跟进,直捣绑匪的巢穴,救出您的儿子。”

“可是,万一被歹徒发现这发信机……”

“您可以选择不放,警方不能强迫您做这件事,不过,请您明白,绑匪收到赎金后,不一定会遵守承诺,释放人质。与其说这个发信机是一个赌注,不如说是一份保险。您信任皇家香港员警,便照我所说,将它放进袋子。”

“……我明白了。”夏嘉瀚点点头。

“我不知道绑匪会不会指示您在交付赎金期间,将钞票和首饰转移到另一个袋子,所以您要见机行事。”关振铎敲了发信机两下。

阿麦将钞票扎好,还原成七叠,夏嘉瀚约略点算一下,便把钞票塞进公文袋。因为首饰盒太大,不方便携带,夏嘉瀚找来一个小布袋,将项链、耳环和指环放进去,拉紧袋口的绳子后,再把布袋塞进公文袋,他捡起黑色的发信机,打算也把它跟钞票和首饰放在一起,但临时改变主意,把黑盒子放进自己的裤袋,他想,还是等待绑匪发出指示,确认对方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后,才将发信机混进首饰和赎款之中。

关振铎在等待期间,打了两通电话,联络香港岛和九龙两区的刑事部,打点行动后续。犯人一发出指示,关振铎便会通知相关区域的警员进行监视和埋伏。虽然事出突然,从案发至今不过三个钟头,但关振铎已灵活地安排好人手,准备应对所有突发情况。

十分钟后,电话响起。时间是三点二十分——正是绑匪预告的时间。

众人戴上耳机,魏思邦再次操作追踪仪器和录音援,关振铎向夏嘉瀚点点头,夏嘉瀚便提起话筒。

“喂。”

“准备好钱了吗?”仍然是那男人的声音。

“准备好了,七万元的现钞和三万元的首饰。”

“看,事在人为嘛!”男人讪笑道。

“我想跟雅樊说两句。”夏嘉瀚看到魏思邦做出拖延的手势,于是这样说。

“你凭什么跟我讨价还债?”’男人冷冷地说。“我以下的指示只说一次,你给我嚣清楚。”

“我要跟雅樊……”

“现在立即带同赎金,二十分钟之内,茶,到时你会收到新指示。”

“等等,我要跟雅……”一个人开车到中环威灵顿街乐香园咖啡室,点一杯奶夏嘉瀚话没说完,对方已挂线。

“追踪不到。”魏思邦卸下耳机,说:“每次的通话时间都好短,完全没办法锁定位置。”

“邦,你留在这里,仔细检查之前每一段通话录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例如背景音之类。”关振铎把耳机放下,说:“夏先生,对方限时二十分钟,您要立即出发,您知道乐香园的地址吗?”

“在威灵顿街近德忌笠街那一间?”

“对,就是那间。这次阿麦不能跟您一起去,因为犯人强调您要一个人交赎金,万一他发现您的车上有另一个人,我怕会危害您儿子的安全。不过,我、阿麦和老徐会一直待在您附近,一有机会,您便简单地告诉我们犯人下一道指令,我们会调动警员部署。我们出发后会利用车上的无线电通知港岛cid,叫他们派人到乐香园放哨,留意可疑人物。”

夏嘉瀚点点头。

“阿麦,你立即到停车场开车离开,在街口等我和老徐。”

阿麦明白关振铎这指示,是以防绑匪仍在监视,他二话不说,点点头,便抢先一步离开寓所。

夏嘉瀚没有立即拿起放赎金的公文袋,只走到瘫在沙发上的淑兰跟前,蹲下身子,给妻子一个拥抱。

“不用担心,我会带雅樊回来的。”在妻子的耳边,夏嘉瀚以肯定的语气说道。夏淑兰听罢,眼眶再次泛起泪光,但这一次她强忍着,只是不断点头,双臂紧紧地环抱着丈夫的身躯。她知道,她要坚强地面对这灾劫,不能让孤身犯险的丈夫为自己担忧。

夏嘉瀚拾起公文袋,走出玄关,来到停车场,坐上车子,他把赎金放在副驾驶座,扭动车匙,心中盘算著开车路线。他离开南氏大厦正门时,从后视镜看到关振铎和老徐的身影,他们经过管理员的小亭,往大厦外走去。

在路途上,夏嘉瀚不时留意手表,从寓所往港岛中环大约需时十二分钟,但万一遇上交通挤塞,二十分钟之内未必能赶到。夏嘉瀚每次来到红色的信号灯前,他都不禁心焦地死盯着灯号,黄灯一亮起,他便全力踏下油门,就像在赛车场上争逐名次的车手。

幸好,由于未到下班时间,沿途的交通都很顺畅。只是经过海底隧道时,那个笨手笨脚的收费员拖慢了十余秒的行程,夏嘉瀚已经说不用找零钱,对方仍呆头呆脑地迟迟不放行。

夏嘉瀚在三点三十七分及时抵达咖啡室。乐香网位处中环,被本地人称为“蛇卖”——粤语中偷懒开小差俗称“蛇王”,这问咖啡室每天下午茶时间,便会挤满从中环办公室偷偷窜出来喝咖啡奶茶的白领,所以有“蛇宝”之名。夏嘉瀚到达时,正好遇上下午茶时段,整间咖啡室所有桌子都有客人,令他有点不知所措。

“蛇宝”一向是平民咖啡室,外资洋行的老板或高级职员不会光顾,所以当夏嘉瀚走进店内时,招来大部分人的注目礼。有人猜他是不是走错地方,也有人猜他是不是有急事要找自己的下属,而这位下属刚好开小差来吃下午茶,身为老板迫于无奈要亲自到“蛇宝”拿人。

“rry,no seatdo you d……‘搭台’?”一位元四、五十岁的服务生以半感淡的英语对夏嘉瀚道,这位元服务生想告诉夏嘉瀚没有空桌,问他介不介意跟其他客人并桌,只是他不知道用英语怎么说,只好嘴上说广东话,再比手画脚示意夏嘉瀚坐在空位上。

夏嘉瀚本来想随便坐下,但他忽然瞥见认识的面孔——关振铎和老徐坐在一个四人卡位o上。他借故走近,装作并桌,坐在关振铎身旁。关振铎正单手举起一份对折两次的报纸,摆出读报的样子,而老徐则双手交叠胸前,装出打瞌睡的姿势。这些正是“蛇宝”一众“蛇王”的惯常模样,没有人会怀疑他们是员警,虽然夏嘉瀚刚才拼命赶到这儿,但论枫车技术,他不及年纪轻轻的阿麦,关振铎比他早几分钟到达。

关振铎和老徐没作声,继续本来的动作,只白了夏嘉瀚一眼,就像在说“怎么有个老外来并桌”,夏嘉瀚也没有主动说话,只是依照绑匪的指示,向服务生点了一杯热奶茶。

乐香园的奶茶远近驰名,所以才会招来大量偷懒的白领光顾,可是夏嘉瀚现在没有任何心情细心品尝。他啜了一口,便坐在座位上四处张望,等待接头的犯人。

他看着手表,分针一点一点往四十分的刻度靠过去。当指针快到达四十分时,那个四、五十岁操半感淡英语的服务生走近夏嘉瀚。

“yourha?telephone。”服务生再次比手画脚,示意有电话找夏嘉瀚。

夏嘉瀚觉得奇怪,但抓住赎金公文袋,走到电话旁,电话在柜台旁,话筒搁在电话机上,附近没有人。

“喂?”他小心翼翼地拾起话筒说。

“你准时到达,好。”又是那可恨的男人。

“你快点现身,我不要钱,我只要我的儿子。”

?即卡座。

“你依照我的指示,很快便见到他了。”男人淡然地说:“现在,你到附近找一家金饰店,将七万元换成黄金。”

“黄金?”夏嘉瀚讶异地反问。

“对,黄金,今天的金价大约是一两九百元……我给你打个折,你给我买七十五两吧,余额就不用给我了。”

不同于欧美使用金衡制盎司和金衡磅,香港买卖黄金,习惯使用金衡两,一两等于十钱,一钱约三点七五公克。七十五两黄金,便是六万七千元左右。

“你把钞票换成十五条五两重金条,然后开车到西环坚尼地城游泳池,到泳池餐厅点一杯咖啡,等候下一道指令。”男人继续说。

“西环坚尼地城游泳池?”

“对,别要我重复。给你半个钟头……四点十五分之前要办妥事情,并且到达目的地。”

“你会带雅樊到那儿吗——”夏嘉瀚的话没法传出去,因为对方早一步挂线。

钞票号码能够记下,追查来源,但黄金不能。有必要时,可以将金条熔掉,犯人要脱手比钞票容易得多。

夏嘉瀚回到座位,一口气喝光奶茶,轻声说道:“犯人要我用现金买七十五两黄金,然后到西环坚尼地城游泳池餐厅等指示。”

关振铎没有回答,目光仍放在报纸上,只是把右手放在桌上,轻轻敲了桌面两下。夏嘉瀚知道对方已听到内容,便向服务生叫结帐,付款后抓住公文袋离开咖啡室。

夏嘉瀚离开咖啡室后,连忙沿着皇后大道中找金饰店,中环是港岛核心,在皇后大道中往西一段有各式各样的店铺,金饰店有好几闻,夏嘉瀚没有多想,隐便走进一间橱窗放满金手镯,金戒指的店子,店员看到有外国人光顾,展现出殷勤的态度——虽然今天本地华人在地位和财富上已差不多赶上外国人,但洋人等于富人的想法,在老一千的市民中仍是根深柢固的印象。

“欢迎,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先生您?”头顶半秃,架著一副眼镜的店员英语口音虽然不纯,但总算流利。

“黄金,我要买金条。”夏嘉瀚一口气说。

“是要买来保值吗?这个时间买金最好了。请问要买多少?”店员高兴地说。

“五两重的足金金条,我要十五条。”

“先生,您说……十五条五两金条?”店员以为自己听错。

“没错,合共七十五两的金条。”夏嘉瀚边说边从公文袋掏出一叠叠的钞票,“你们店里有没有?我现在就要,没有的话我便走,我赶时间。”

“有!有!”店员看到一捆捆的“大牛”,眼珠几乎要掉出来,他不是没见过如此大的敷目,只是,他从没遇过如此阔绰的外国客人。七万元,已足够在湾仔买三分之一层房子了。

店员急忙走进店内,一分钟后,捧出一个盘子,盘子上有十五个锦盒。店员逐一打开,每个盒子里都有一片黄澄澄的金块,金块上刻着重量和编号,盒内还有金瑰生产商的证书。

“先生,我们有天秤,您可以逐一检查金条……”店员将金块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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