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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有要事相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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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重要的事和我商量?今晚?

香子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跳的速度也随之加快。一股不祥的预感划过了香子的心头。

1

案件发生后,已经过去了11天。 香子稍稍提前一些离开了公寓,漫步在银座的街头。今天上班的地方也同样是银座王后酒店。自打那天之后,香子就一直没有去过那里。像那天一样,香子再次驻足于“华屋”银座店前。不光只是开始工作前,每次到银座来,香子都会顺道去那家店看看。话虽如此,实际上香子也就是在玻璃橱柜外边观望一番罢了。

“还在那里。”她喃喃自语地说道。

这一天,攫获了香子目光的是一条以18k金打造的镶有钻石的祖母绿项链。翠绿欲滴的宝石划出了半圆形的轮廓——价格是1950万日元。还挺便宜的嘛!香子感觉它的价格似乎与以往那些首饰略有不同。

当她轻轻叹了口气,准备转身从橱窗前走开时,面前却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果然是你啊?”

这声音香子曾经听过。她缓缓抬起头,看了看对方。

“哎?”她不知自己该如何应对。面前的人,并不能让她感觉到开心。

“之前我们不是还在派对上见过的吗?是我啊,你不记得了?”

“对……”

香子硬生生地挤出了笑容。

对方正是“华屋”的三公子西原健三。和上次一样,今天他也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和他那张硕大的脸相比,他的眼睛和鼻子依旧小得让人感觉不匀称。鼻尖上的油脂,让香子感到无比恶心。

“您记得可真够清楚的呢。”

香子的话里带着一丝讽刺。他还不如忘了好。

“那是当然。对于女孩子的长相,我向来都是过目不忘的。”

健三一脸得意的表情。香子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四个字——纨绔子弟。

“而且你的发型也挺特别的。你平日里是不是也梳这发型的?”

“哎?”

香子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出门来上班,香子自然会梳“夜会”发型,把长发拢起,在上方盘成丸子头一样的形状。临出门前,香子到美容院做了个头发。身为常规礼仪小姐,香子每次上班前都必须得到美容院去一趟,而做头发的费用也得自掏腰包。

“今天要去上班,所以才做这发型的。平常我就只是普通的长发而已。”香子抗议道。

“哦?是吗?说得也是。难怪我会觉得你这发型挺有意思的。”健三哈哈一笑。

“白痴,你脑子里是糨糊啊?”香子在心里咒骂道。

“你过会儿才上班的吧?不如一起去喝杯茶吧?”

健三这种动不动就出言相邀的习惯还是一点儿没变。香子想要拒绝,但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来。

“没时间去喝茶了,所以我才会在这里看看宝石,打发一下时间。其实我也挺想进店里去看看的,可又怕别人拿话挤对我。”

香子瞟了一眼“华屋”的店内。她早就想进店里去看看了。

果不其然,健三立刻便上钩了。

“什么嘛,就这点儿小事啊?好,我带你进去好了。”健三拍了拍胸口。

“真的?好开心。”香子装出一副雀跃的模样。看来这白痴也并非毫无用处。

见二人走进店里,门口的女店员一脸紧张地低下头。就是上次那个一脸不屑地看着香子的狐狸脸。看到香子身旁的健三,女店员平日里那股嚣张跋扈的劲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香子长舒了心里的一口恶气。

整个店里,让人感觉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宝石箱。

地上铺着胭脂色的地毯,地毯上陈列着玻璃展柜。仔细一看,甚至就连展柜的边缘上都有装饰。展柜之中,那就更是一个光彩夺目的世界了。进入店里,首先看到的是耳环专柜。蓝宝石、红宝石、猫眼儿、黑曜石、翠绿石、星光石,自然也少不了钻石。

“你知道所谓‘宝石’,指的究竟是什么吗?”健三在香子身旁问道。

“不就是漂亮的石头吗?”

“漂亮,坚硬。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很重要的要素。”

“什么要素?”

“还用说吗?稀少。”

听到健三大声吆喝,店里的客人和几名店员都扭头看了过来。然而健三却丝毫不在意。

“哪怕再美,若是这世上随处可见的话,那就永远都卖不出去的。也不会有人承认它是宝石。其实说句实话,人造宝石有时甚至比天然的宝石更美,但人们却依旧会追求天然的宝石。道理很简单,那就是因为,人造的宝石是无法满足人们的虚荣心的。”

中央靠里边的地方,放着几只柜台一样的展柜,展柜前放着几把椅子。此刻,椅子上正坐着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而妻子则扭头看了过来。

“其实,我们搞的那些感谢派对,就是反过来利用了人们的这种心理。”一边往珍珠的展柜走去,健三一边说道,“对了,你朋友去世的那件事怎么样了?你知道些什么情况吗?”

“我也不大清楚,”香子故意偏着头说道,“听说是自杀的。”

“这事我也听说了。据说你和她的关系挺不错的,真是让你受累了。”

“还好吧……”

“要是你有什么困难的话,就来找我吧。”

说着,健三把名片递给了香子。名片的正面上,煞有其事地写着“华屋株式会社常务取缔役西原健三”的字样。名片镶着金边,左上角的“华屋”标志也烫着金,低俗的品位仿佛和健三的为人一样。

“对了,难得有缘相遇,我就送你件礼物吧。”

健三拍了下手,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样。

“嗯?这……还是不必了吧。”

“你就别客气了。你是几月出生的?”

“三月。”

说完之后,香子才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三月啊?不错的季节,那可是大家都为春天的到来而欢欣雀跃的时节。”

嘴上说着这些把人雷得外焦里嫩的话,健三走到了展柜前。果不其然,他果然在珊瑚前停下了脚步。

“三月的诞生石是珊瑚,象征着沉着、勇敢、聪明。这几句话完全就是形容你的。”

说完,健三把身旁的店员叫了过来,指示店员包了一颗红珊瑚的胸针。

“不不……这怎么好意思?”

香子假意推却了一番,而健三再三坚持其实也在她的计算之中。比起这事来,香子更后悔把自己真正诞生的月份告诉了他。早知如此,香子就告诉他自己是四月或者五月生的就好了。四月的诞生石是钻石,五月的则是祖母绿。

接过扎上了漂亮丝带的礼盒,香子再次表示了一番感谢。

“没事的。下次有机会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健三满脸堆笑。香子虽然也礼节性地笑了笑,但内心怎么也笑不出来。

向健三解释过自己差不多该去上班了之后,香子走出了“华屋”。挨不过健三的苦苦追问,香子最终还是把自己的姓名和电话号码告诉了他。反正如果健三有心的话,这事他迟早都会知道的,更何况之前自己还收下了对方送的胸针。

“我一定会再联系你的。”

耳畔响起健三的说话声,香子脚步匆匆地走上了大街。

来到银座王后酒店时,已经是5点10分了。难得提早出门一次,结果却再次险些迟到。米泽拉长的脸仿佛就在眼前。

今天的准备室是205号房。刚进屋,米泽就连忙冲香子说道:“啊,小田君,太好了。我还以为你遇上什么事了呢。”

“也用不着担心吧?我虽然有时会来得晚一些,可实际上我却一次迟到都没有的哦。”

香子一边抱怨,一边向着里屋走去。浅冈绫子走到香子身旁,低声说道:“不光是你一个啊。”

“不光是我一个?”

“还有一个人没到呢。而且今天就连江崎也是刚刚才到的。”

“主陪吗?”

香子偷偷看了一眼江崎洋子。洋子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匆匆地打理着脸上的妆。临开场前才匆匆赶到酒店这种事,是很少会发生在她身上的。

“还有谁没来?”

绫子摇了摇头。

“不大清楚。听说是个兼职礼仪小姐,不过这下子也没她的活儿干了。”

“兼职礼仪小姐?”

一种不祥的预感划过了香子的心头。

2

直到夜里下班回到公寓之后,香子才知道,之前自己的不祥预感真的变成了现实。 看看隔壁,芝田似乎也已经回到公寓了。香子心想过会儿还得去找芝田问问搜查的进展,先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从外面回来之后,香子首先要做的事是漱口和检查电话录音。看电话机的样子,在自己出门期间,似乎曾经有人打过电话来。香子播放了录音。

“你好,是我。”——电话机里播放出的声音令人感到愉快。

“啊。”香子暗暗喃喃说道。是真野由加利的声音。

“我是真野由加利。”声音的主人也说道,“我有些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今晚下班后,你抽个时间吧。拜托了。”

说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有重要的事和我商量?今晚?

香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跳的速度也随之加快。她翻出电话本上刚记下的由加利的电话号码,握起听筒,摁下了号码。

通话音已经响了两三遍,却迟迟不见有人接起电话来。

香子赶忙冲出房间,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芝田满脸困倦地出现在了门缝后。

“不好了,你快跟我去一趟由加利住的地方吧。”

“由加利?是上次见面的那女的吗?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但情况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等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路上再给你详细讲述,你先去换下衣服吧。”

看到香子的神色如此紧张,芝田没再多问,说了句“我知道了”,之后便转身进了房间。五分钟后,芝田换好衣服,再次出现在门口。

两个人匆匆赶往了由加利住的公寓。由加利住的公寓位于北新宿,整栋楼总共四层,涂成米色,所有房间都是单间。公寓旁的马路对面是一片小学的运动场。

由加利的房间在四楼的顶层。

此时此刻,由加利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3

房间里一片狼藉。 整个房间并不算特别宽敞,面积大概只有六叠。进屋左手边是洗手台,洗手台对面是壁柜,而右手边则是洗浴间兼厕所。窗旁放着床,周围是一圈书架。架子上放着电视机、录像机和cd组合音响,架子上堆满了各种化妆品,仿佛随时都会溢出来一般。

“这么小的屋子里,居然能放下这么多的东西。”芝田的上司松谷警部在屋里环视了一圈,感慨地说道。

的确,屋子里堆了不少的物品,然而此刻的房间中,却又让人感觉不堪入目。

地上铺着垫子,然而整个房间却凌乱不堪。外套、内衣、杂志、信件、录音带、报纸,总之那些原本应该是整齐收纳在房间里的所有一切,全都如同遭遇了一场小小的风暴一样,散落了一地。几个人甚至就连站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而这个家的主人由加利则仰面躺在临窗的床边,已然死去。

从现场的状况来看,这案件明显是他杀,而且死者还是被人给掐死的。虽然死者衣着凌乱,却并没有遭人强暴过的痕迹。

“你昨天才与被害者见过面?”

松谷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

“是的。”芝田点头说。当时的报告,他已经在昨天整理好了。

“听说被害者生前对牧村绘里的自杀抱有疑惑?”

“是的。”

“但目前她还没有掌握任何证据——昨天你们见面时,是这样的吧?”

“她是这么说的。”

芝田的话语显得很谨慎。而且当时由加利也并未把所有的情况都说出来了。

“如此说来……是在昨天到今天的这段时间里,情况出现了变化?”

松谷这话感觉并不是在问芝田,而是在自言自语。

芝田一声不响地从松谷身旁走开,冲着趴在地上仔细检查的鉴识人员问道:“有没有发现毛发之类的东西?”

戴着金丝眼镜的鉴识人员两眼盯着地面,摇了摇头。

“目前还没有发现,地上的头发估计全都是被害者自己的。”

由加利是做礼仪小姐的,当然是留的长发。

“那,指纹呢?”

“采集到了一些,不过估计希望不大。凶手行凶时大概戴着手套,房门把手上也只有被害者的指纹。”

“茶杯上的指纹呢?”

“同样也全都是被害者的。”

“原来如此。”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只茶盘,盘里有两个茶杯,让人感觉今天曾有客人来过。

芝田直起腰板,就见直井进屋来对松谷说道:“隔壁的女子说,她记得今天这里似乎曾有客人来过。3点左右,这间屋子里曾经发出过响动。”

据直井报告说,今天在该女子出门前,隔壁的房间——也就是由加利住的这间屋子的门铃曾经响起过。当时由加利似乎曾打开过门,说了句“你好”,但是却并没有听到对方说话。然而对方却的确进了由加利的房间,当时的时间大概是3点。因为那位女子也是刚刚才回到家的,所以她也不清楚由加利房间里的客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3点时曾有客人来过……如果来人就是凶手的话,那么7点之前,被害者和凶手又曾干了些什么呢?”

松谷抱着双臂思索了起来。由加利的死亡推定时间,就在7点到8点之间。

“感觉应该不只是谈话这么简单。”直井在屋里环视了一圈,说道,“这屋里可真是够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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