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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林贵弘之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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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就像烟雾弥漫般混乱不清,这种状态导致我无法思考。我本想通过喝威士忌驱散这种混乱,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不,应该说越努力,状态就越恶化,心情与碰到量子力学的难题时差不多。如果是量子力学,我往往会回避难题。因为若真能想到解决这种难题的办法,估计就能获诺贝尔奖了。

此时此刻折磨我的这个问题,却没有什么可以回避的方法。我只能一直喝威士忌。最终,睡魔来袭拯救了我。那是昨晚的事。

但那不过是一时的拯救。今天早上,我再次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床上醒过来,我发现大脑内仍是灰蒙蒙的混乱状态,而且头也疼得厉害。

我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响,过了几秒,才察觉到那是玄关的铃声。我从床上蹦起来。墙上的钟显示九点刚过。

我拿起装在二楼走廊上的对讲机话题:“喂?”

“啊,请问是神林贵弘先生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就是。”

“有您的电报。”

“电报?”

没来得及调整好混乱的思绪,我就穿着睡衣下了楼。才想起来,这个国家原来还有电报这种通信手段。我一直以为那种东西只会送到结婚礼堂或葬礼会场。

打开玄关的门,一个戴白色头盔的中年男人递给我一张叠好的白纸。我默默地收了下来,男人也默默地离去。

我当场打开了电报,上面一共写着二十一个字。一开始,我并没读懂那些字表达的意思。一方面是因为我的大脑仍没有正常活动,另一方面则是上面的内容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电报的内容如下:

二十五日,举行头七,下午一点,在我家客厅见 穗高诚

“这是什么?”我不禁喊出了声。

发这封电报的绝不会是穗高诚,但寄件人一栏写的是他的名字。一定是有人冒充他。到底是谁?

二十五号就是今天,周日。所以我才没有定闹钟就睡了。因为今天不用去学校。

穗高诚离世已经过了整整一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他穿着礼服的样子。

在我家客厅见……

我不由得感到心慌。到底是谁在干这种事?

我犹豫着该不该去,也想过要不要视而不见。如果知道是个恶作剧,不用多想,我一定会无视它。问题是我并不觉得这是个恶作剧。一定是有人出于什么目的,想让我去穗高家。

我拿着电报上了楼梯,敲了敲美和子房间的门。

没有动静。我又敲了一下门,喊了声“美和子”,但仍没有任何声响。“我开门了。”说着,我轻轻地推开了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蕾丝窗帘,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这意味着里面的遮光窗帘是拉开的。

床上收拾得很干净,美和子当睡衣穿的t恤也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枕头旁边。

我来到房间内。因为有阳光的照射,室内充满了温暖的空气,却无法感受到美和子的余温。她的气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床上放着一张信纸。看到那个,我有了某种预感。我祈祷这一预感是错误的。

信纸上有她的字。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猜对了。因为上面一笔一画地写着:

我去参加头七 美和子

2

驾驶着二手沃尔沃,我在想昨晚的事情。昨天的晚饭是我做的。不仅是昨天,上周基本也都是我做的饭。虽然我会做的菜很少,但现在实在不想让美和子去做这些事。我打算在她重新找回笑容之前,做饭、洗衣服和打扫卫生都由我来做。如果她的婚礼平安结束了,其实也得这样。

昨晚做的是我为数不多的拿手菜之一——西式炖牛肉。家里有高性能高压锅,在较短时间内就能将肉炖烂,用叉子很容易就能切开。

美和子默默地吃着炖牛肉。除了开始说的“好像很好吃”之外,再也没说别的。为避免冷场,我说了一些事,她也只是随便点点头,附和一下,或是摇头。她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我身上。

我知道她中午好像去了哪儿。我从学校回来时,虽然她在家,但当我进她的房间看她时,发现墙上挂着一条陌生的白色连衣裙。当时她躺在床上看书,察觉到我的视线后,应付着说:“我为了散心,去逛街了。”

“这样啊。”

“这是逛街时买的。”

“应该挺适合你。”

“是吗?但愿如此。”美和子的眼神又回到书上,明显是在回避和我长谈。

逛街或许是真的,但我推测那不过是做完什么事后顺便逛的。因为现在的她绝不会有主动出去散心的心情。

昨天出门与今天的事或许有某种关联。她肯定从昨天开始就计划以这种方式溜出家门。

看来那封电报是她发的。究竟为什么?如果是出于某种理由想让我去穗高家,她为什么不直接说?

这说明那个理由无法对我直接挑明。

看到了高速路的出口。我打了转向灯,将车靠到左侧。

穗高家所在的住宅区与八天前一样安静,没有什么路人,也没有什么车。因为之前一直行驶在堵车严重的环状八号线,我感觉就像是掉进了空中陷阱。

穗高诚的白色房子与那天一样,散发着傲慢的气息俯视周围。我想起宠物狗或猫的面部表情会像它们的主人,或许房子的面貌也受主人的影响。

房前停着一辆大型客货两用车。我将沃尔沃停在了那辆车后面,车里没有人。

来到门前,按下对讲机按键,心想一定会传来美和子的声音。虽然目的不甚清楚,但她应该已经来了。

“来了。”传来的是男人的声音,而且好像听过。

“那个……”我感到为难,不知该说什么好,“我是神林,请问我妹妹在这里吗?”

“是神林先生啊。”对方好像认识我。我很快也想起了声音的主人。

玄关的门开了,出现的是骏河直之。他穿着灰色西服,领带也是深灰色的。难道今天真的要在这里举行头七?

“神林先生……你怎么来了?”骏河从玄关的楼梯下来问我。

“我就是想问问我妹妹在不在这里。”

“美和子小姐……没来啊。”

“没来?不可能啊。”

“美和子小姐说过她要来这里吗?”

“没有明确说,但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哦。”骏河的视线朝着下方。他的表情与其说是慎重,不如说是在提防。

“骏河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道。

“那是……可以说是来收拾一些东西吧。因为一些资料还在这里。”

“你是擅自闯进来的吗?我记得门应该是锁着的。”

“哦,那是因为……”骏河刚开始好像还在找借口,但很快就面带苦笑耸了耸肩,“刚才我说的不是实话。其实我不是来收拾东西。而是被叫来的。”

“被叫来的?”

“就是这个。”骏河将手伸进西服内兜。拿出来的东西果然如我所料,正是电报。

我也从裤兜掏出了同样的东西。

骏河稍一后仰。“果然是。”

“邀请出席头七……对吗?”

“对,署名是穗高诚。”他将电报放进口袋。

我也把电报放好。看来没有必要确认彼此的电报内容了。

“可以进去吗?”我问他。

“当然可以。我也是自己进去的,玄关门没上锁。”

“没上锁?”

“是的。电报上不写着‘在客厅见’吗?所以我理解为可以随便进客厅。”

我跟着他走进屋里,里面果然静悄悄的。也许是屋顶高的原因,脱鞋时的回音好像很大。

宽敞的客厅略显昏暗,因为没有开灯。沙发上放着的好像是骏河的公文包。我闻到了一丝香烟味。

“美和子小姐没跟你一起来吗?”骏河问道。

“没有。当我收到电报时,她已经不在房间里。”

“那么,你说的她会来这里是……”

“她留下了字条。”

我说了放在床上的字条。骏河看来也进行了与我同样的推理,皱着眉说:“这么说,电报应该是她发的……”

“有可能是。”我回答道。

我们面对面坐了下来。骏河问我可不可以吸烟。我说“请便”。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扔了四个烟头。

他正要点第五支烟的时候,玄关的门铃响了。他将香烟从嘴边拿开,淡淡一笑。

“看来是第三位客人。不用问,也知道是谁。”说着,他走近墙上的对讲机,拿起了话筒。“来了。”

对方好像报出了名字。骏河听后露出一丝冷笑。“对,大家都到齐了。你也快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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