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还是太窄(2/2)
揭榜那天,我兴致勃勃地和朋友一起去看,怀着激动的心情站到写有“电气工学科合格者一览”字样的板子面前。
朋友的号码有了。我的却没有。
“浑蛋!”神仙还是靠不住啊,我将手上的准考证撕得粉碎,像赛马场里没买中的大叔那样漫天撒开来。合格的人需要拿那张准考证去换证书。
那时,一起去的朋友说了一句话:“你参加的考试不是电气,是机械工学科吧?”
“嗯?”被他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确实是机械。我慌忙跑去看机械工学科的合格名单,结果我的准考证号赫然在列。“太好啦!”我高举起双手。但是,那时候我手上已经没了准考证,因此也没能拿到通知书,只得空手而归。最后还被大家嘲笑:“自己考的是哪个专业都能忘记,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我总觉得,我的考生时代就是那段时间气势最盛。k大之后,我还考上了连班主任都说应该没戏的d大学。我家热闹得简直和过节一样,可喜悦的心情在我们看到入学手续之后便烟消云散了。
学费贵得吓人。入学费和授课费在当初备考时就知道,但除此之外,上面还林林总总地写了设备维护费、研究设施使用费等各种费用,其中产生致命效果的是标明“一股一万元,最低十股”的赞助费。
“嗯——”得知第一年要交的费用总额超过七十万日元,父母和我都不禁沉吟起来。d大学在京都,如果再算上住宿费,每年一百万日元以上的花费是跑不了的。这样的花费至少要持续四年,那就是四百万。
“喂,”抱着胳膊的父亲对我说道,“f大学的考试,你给我下点狠劲。”
“我知道。”我点头。
f大学是我准备报考的一所一期学校,它的宣传口号是“全日本学费最低”。
考试在三月四日和五日举行。最终我没去d大学办入学手续,这真正是背水一战。靠不住的班主任曾给出似乎也不大靠得住的意见:“既然d大能合格,f大应该也没问题吧。”如今那成了我心里唯一的支撑。
考试当天中午发生了一件不祥的事情。我正准备和朋友们在操场的一角吃便当,装菜的小盒子却从膝盖咕噜一下掉到了地上。盒盖没有盖,而且还忠实地遵循了墨菲定理,菜朝下扣在了地上。所有人都发出了“啊”的一声,接着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我收拾着沾满了沙子的玉子烧,同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运气开始走下坡路了。
刚好那个时候,我的母亲正和大姑大婶一帮亲戚去神社拜神,就是先供上点燃的蜡烛然后许愿那种。她自然是打算祈求儿子考试成功,她摆好了蜡烛,正准备合掌的瞬间,蜡烛啪嗒一下倒了。她赶忙扶起来,同时确认旁边的人有没有看到。似乎谁也没注意,于是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许完愿便回家了。但后来听说,其实当时周围的亲戚们全注意到了,只不过装作不知道而已。
对不科学的东西毫无兴趣的我后来想了想,这一连串事情或许真的暗示了我的未来。当月十八日公布的合格名单里并没有我的号码。后来我又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挑战二期学校,但还是被干净利落地淘汰了。
这样一来便注定了我将要成为一名复读生,但其实我并不悲观。靠那种程度的备考就能考上理想的学校才奇怪,而为了上大学就花掉几百万同样让人觉得不妥。而且我的好朋友e也和我一样在f大的考试中落榜,与我约好一起享受复读生活。
“虽然我们是复读生,但必须得去预备校,而且要去一流的。”
e的提议我很赞成。于是,我们决定选择在大阪首屈一指的预备校。令人震惊的是,原来只要成为了“一流”,就连预备校都会有入学考试。而且很令我意外的是,我又落榜了。似乎我已经在不经意间养成了爱落榜的坏习惯。
“还有二次招生。你就赌一赌吧。”已经合格了的e如此鼓励我。大学考试也就算了,连预备校的考试都要被人这样讲,真是很没面子。
但是这个鼓励却有了价值,我竟然在二次招生中合格了。这样一来,我终于可以开开心心地成为一名预备校的学生了。
当天晚上,我觉得应该给e打个电话报告喜讯。可e并不是很替我高兴。我正觉得有些不对劲时,他犹犹豫豫地开口了:“我实话实说吧,刚才f大学打电话来,说没招够人,就把我录取了。对不起。”
“哎……”
所谓哑口无言,应该就是指那样的情形吧,至今我还深深地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