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2)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薰感到不知所措。“请您快把头抬起来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是否知道些什么?”
洋子缓缓地抬起了头,不停地眨着眼睛。“那些砷原本是我家里的。”
薰不由得“哎”了一声。“可报告上不是写着‘来路不明’吗?”
“我实在说不出口。记得当时那些砷&8943;&8943;不对,砒霜是吧?当时被问到知不知道那些砒霜是从哪儿来的时候,我实在无法告诉他们其实她是从家里拿去的,所以就说了不知道。因为后来也没有再追问,所以我就&8943;&8943;实在是抱歉。”
“请等一下,您刚才说那些砒霜原本是您家里的,此话当真?”
“我想应该不会有错。是我家那口子还活着的时候,找朋友要来毒老鼠用的,之前一直都收在杂物间里。”
“那您能确定润子女士把那些砒霜拿走了吗?”
洋子点了点头。“当时我听办案人员提起砒霜后,就检查了一下杂物间,发现之前本该放在里边的袋子不见了。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察觉那孩子原来是为了拿那东西才回家来的。”
薰大惊失色,连做笔录都忘了,赶忙拿起笔把刚才的话记在记事本上。
“我实在说不出口,那孩子难得回来一趟,我非但没有察觉到她打算自杀的念头,反而让她悄悄地把毒药拿走了,所以就撒了谎&8943;&8943;如果这事给你们造成了麻烦,真是对不起,我甘愿向你们公开道歉,去哪里道歉都行。”洋子不停地点头致歉。
“能让我看看杂物间吗?”薰问道。
“您要看杂物间吗?可以啊。”
薰站起身来,说了句“那就有劳您了”。
杂物间位于后院一角,虽然是用铁皮搭成的简易房,但也有约两叠的面积,堆放着一些旧家具、旧家电和纸箱等物品。一踏进屋内,就能闻到一股霉灰味。
“那些砒霜原本放在哪里?”薰问道。
“记得是那边。”洋子指了指积满灰尘的架子上放着的一个空罐子,“我记得装砒霜的塑料袋是放在那儿的。”
“润子女士拿走的量有多少呢?”
“整整一袋全都不见了,估计得有这么多吧。”洋子用双手比画出一捧的大小。
“量可真够多的啊。”薰说道。
“是啊,估计至少得有满满一大碗。”
“自杀估计用不了那么多吧?而且记录上也没说在现场发现了那么多砒霜。”
洋子想了想,说道:“您说得没错,我也一直在纳闷呢&8943;&8943;该不会是被润子扔了吧?”
薰觉得不大可能,因为要自杀的人不会去思考该怎样处理剩下的毒药这种问题。“您平日常来杂物间吗?”
“不,如今我几乎都不用它,很长时间都没打开过了。”
“那您平日会把这里锁起来吗?”
“上锁吗?嗯,一般会锁起来。”
“那就请您从今天起把它锁起来吧,今后我们或许还会再来调查。”
洋子睁大了眼睛。“调查这个杂物间吗?”
“我们会尽可能不给您添麻烦的,拜托您了。”
一番询问后,薰心中有股莫名的兴奋。杀真柴义孝所用的砒霜依然来路不明,但假如其成分与润子从这里拿走的一致,那么整件案子的全貌将会彻底改观。
但此处已经没有实物,只能期待杂物间里有微量的砒霜残留了,她想着等回到东京之后找间宫商量。
“对了,听说您也收到了一封润子女士的遗书,是邮寄来的?”
“啊&8943;&8943;是的,我确实收到了。”
“可以让我看看吗?”
洋子稍加考虑后点了点头。“好的。”
两人再次回到了屋里,洋子这回带着薰来到了润子生前住过的地方。这是一间八叠大的西式房间,屋里依旧摆放着润子当年的书桌和床。
“那孩子以前用过的东西我全都收集整理到这间屋子里了,虽然总有一天要处理掉一些。”洋子拉开抽屉,拿出放在最上边的一个信封说,“就是这封了。”
薰说了句“请借我看看”,接过了信封。
遗书的内容和之前听草薙所说的没多大差别,里面只字未提自杀动机,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一种对尘世的厌倦和失望。
“我至今依旧觉得当时其实应该能够替她做点什么,要是我再稍微留点神,或许就能察觉到那孩子心中的烦恼了。”洋子的声音在颤抖。
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正打算默默地把遗书放回抽屉时,发现里面还装有另外几封信。
“这些是&8943;&8943;”
“是那孩子寄回来的信。我不会发电子邮件,所以她偶尔会写封信回来告知近况。”
“可以让我看看吗?”
“嗯,请看吧,我去把茶端过来。”洋子说完走出了房间。
薰把椅子拉到身旁坐了下来,开始读信。信的内容几乎全是报告目前在画什么绘本或者眼下在做什么工作,可以说完全看不到对男朋友和其他人际关系的描述。
就在薰认为信件无法提供参考、打算放弃的时候,目光停留在了一张印着红色双层大巴的明信片上。看过明信片背面用蓝笔写下的一段话后,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段话的内容是——
您还好吗?我现在已经到伦敦了。在这里结识了一个日本女孩子,她说她是北海道人,现在在英国留学。明天她会带我上街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