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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发生那晚,他给你打过电话吧。马上就回来,回来得晚,对不起——他说完这些就挂了电话,事实确实如此吗?”
“嗯,那个……”
“记录显示,这个电话是在案件发生后打的。当时他身上有被害人的钱包和公文包,所以他对案件肯定不是一无所知,但是他什么都没对你说。你本是他在世上唯一可信任的人。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们警方是这么认为的,那是因为事件过于重大,他无法对你开口。就犯罪而言,应该不是偷盗、伤人这种情节较轻的情况,估计是抢劫、杀人等严重的——”
“不是!”香织大声说,声音大得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她非常激动,眼泪马上要夺眶而出。她用手背擦拭着眼睛下方。
“中原小姐,”加贺用平静的口气叫了她一声,“请告诉我们实情吧,谎言毫无益处。你非常相信他,是吗?”
香织摁着太阳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说他干了一件大事……”她说出这样一句。
“哎?什么?”松宫紧紧咬住她的话,“你再说一遍,说清楚。”
香织长吸一口气。
“他说,他干了一件大事,完了,他该怎么办……听上去非常慌张。”
“有这种事,你……”松宫嘟囔了一句。
“对不起。你们最初问我的时候,我想我一定要保护他。那时我想这些会让人以为他和案件有关的话绝对不能说……”她的眼泪滚落下来。她很想趴下大哭一场,但是强忍着。
两位刑警静静地等着她恢复平静。香织深呼吸了好几次,点点头,说:“对不起,我已经没事了。”
加贺开口说:“刚才你说起袜子的事情,你说那天他为了找一双没洞的袜子费了半天劲。那天是哪一天呢?是发生案件的那天吗?”
“是。那天我回到房间,看到装袜子和内衣的纸箱子就放在外面……他一向不好好剪脚趾甲,所以袜子的脚尖处总是破得很快。平时他从来不管这些,照样穿着出去。”
“怪不得呢。”加贺沉思了一下,竖起食指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发生案件那天,你外出打工去了,是吧?你出门前,和他说过话吗?”
“发生案件那天吗?我记得没和他说过什么。我出门的时候,他一般还在睡觉。那天也是。”
“那前一天呢?你去打工之前或回来之后,和他说过什么话吗?”
“前一天?我早上出门时,记得他还在睡觉。我打工回来之后……”香织搜寻着记忆。她一向八点左右回来,但她记得那天不是。终于,她想起来了。“对了,那天我们去看电影了。”
“电影?你们俩?”
“是的,别人给我们的电影票。那天晚上八点我和冬树在银座的电影院门口碰面,两个人去看了电影。”她又说了电影院和电影的名字。
“去看电影之前,你在打工,是吧?那他呢,那段时间在哪里?做什么?”
“这个……他那天迟到了。”
“迟到了?在约好的时间没来?”
“他说一看还有时间就在附近溜达了一下,结果走远了。电影都要开演了,他才匆匆赶来。”
“于是,你们就赶快进电影院了?”
“是的。”
“看完电影之后呢?”
“就直接回家了。我们没钱在外面吃饭。”
“回去后,聊电影的事情了吗?”
“当然聊了。那部电影很有趣,我们聊得很尽兴。冬树还喝了罐装酒……”想起当时的情景,香织感慨万千。那明明是不久前的事情,却像很久之前发生的,甚至就像一个梦。“那个,你为什么要问这些?前一天的事情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只是参考一下。那天晚上,你们还聊电影以外的话题了吗?”
“嗯,好像没聊什么。冬树喝醉了就睡着了,睡得像一个孩子……看上去非常快乐。”
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来了——想到这里,香织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接过了松宫递过来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