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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丧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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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崇史说要去公司,麻由子不禁一怔。现在正是星期六的午前。跟平常的星期六一样,二人正在吃早午餐。餐桌上摆着烤面包片、咖啡和色拉,还有炒蛋和香肠。除了咖啡,其余都是崇史准备的。

“休息日去上班,可真够新鲜的。”麻由子带着怀疑的神色说道。她仍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一件白色开襟棉线衣。

“我有一些数据需要整理。本来昨天想整理,可主机出了故障。”崇史一面往烤面包片上抹黄油一面说着,却不敢正视麻由子的脸。

“你昨晚怎么不说啊?”

“昨晚还没打定主意呢,但今天还是决定去一下。”

“非得今天不可吗?很急的活儿?”

“下周很早就有部会,我想到时候作为参考资料提交。”

“是吗?”麻由子仍是一副未能理解的样子,但还是耸了耸肩膀笑了,“本来今天想让你陪我购物呢。”

“抱歉,你一个人去吧。”

“明天也不行吗?”

“不好说,弄不好也够戗。”

“哦……那我只好一个人去了。”

“你自己去吧,抱歉。”说着,崇史连番茄酱都没蘸就把炒蛋塞进嘴里。

吃完饭,他返回卧室,打开和麻由子共用的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放着办公用品和电脑相关的配件等。他取出一个装订书针的小盒子打开,盒里装的不是订书针,而是钥匙。他把钥匙托在手心,思忖了一会儿,只觉得一股奇妙的感觉袭来。这究竟是因何产生,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换完衣服,崇史向麻由子招呼道:“那我走了。”

她正在清洗餐具。“那种打扮能行吗?”她回头问道。崇史穿着牛仔裤配开领短袖衬衫。

“休息日加班没事的。”

“是吗?可别太晚了啊。”

“不会太晚。”他穿上运动鞋,出了房间。

赶到地铁早稻田站后,他买了票,上了与公司方向截然相反的电车,在下一站高田马场站便下了车,三轮智彦的公寓就在这里。

昨天,崇史从公司里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打给智彦在ac上学时住的公寓。本以为他已搬家,没想到他的房间竟还保留着。应答的是录音电话。

“我现在不在家,请在听到提示音后留下您的名字和事情。”

这并非智彦的声音,而是事先设置在电话里的合成录音,但崇史有印象。他确信智彦的房间仍在。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智彦老家的。

智彦和崇史一样,老家也在静冈市。他们以前经常互相串门。智彦的父亲从事印刷业。崇史记得,他是那种完全为了独生子的成长而埋头工作的男人。母亲则是温柔善良、身材娇小的女人。崇史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就要进入vitec公司前回家探亲的时候,当时她仍称儿子为“小智”。

接电话的是智彦的母亲。崇史一面报出姓名一面想象,她一定会很怀念自己吧。

可智彦母亲的反应极不自然。“啊,敦贺君……”她只说了这一句便语塞了。

“怎么了?”崇史问道。

“哦,没什么。先说说你的事吧。怎么突然打电话来?”

“是关于三轮君的事情,有点事我想问问您。”

“智彦……啊,是吗?什么事?”

“最近我和他完全失去了联系。我想问问他现在怎么样。”

“啊,智彦啊,没人告诉过你吗?他啊,去美国了。”

“是洛杉矶,对吧?这个我知道。可他在那边过得如何,我却一点也不知道。他也不给我写信。”

“信……啊,是啊,这么说来,家里这边也没来信。不好意思,这孩子懒得动笔。不过,你不用为他担心,他过得挺好的。”

“来过电话吗?”

“嗯,来过几次。”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这个嘛,好像是上星期过半吧。正在吃晚饭的时候。”

“能不能把电话号码告诉我呢?我想打给他。”

智彦的母亲稍稍顿了顿。一阵不自然的沉默后,她说道:“那个,他的住处似乎还没有安电话呢,就连那屋子还都是临时宿舍,他说还要搬家呢……”后面的话语就支支吾吾地消失了。

“那家里有事的时候,你们怎么和他联系呢?”

“是啊,我们也正在担心呢,好在眼下还没有特别的事情,那孩子也应该会常常打电话来的……”说到这里,智彦的母亲沉默了,似乎在等待崇史的反应。

“是吗……”

“是啊。你好不容易打一回电话,实在不好意思。”

“那他下次大约什么时候来电话呢?”

“这个就不好说了。每次总是突然就打过来。”

“您说他的住处没有电话,也就是说,他是从公司打过来的?”

“好像是。”

“……知道了。呃,阿姨,他下次来电话时,麻烦您让他给我也打一个吧。接听方付费的电话也行。”

“嗯,好的。我一定转达。”

“拜托。”

挂断电话,崇史便在便条上飞速写起数字,计算两地的时差。既然是在晚饭时打来的,那么智彦那边正值半夜。

这不可能,崇史想,至少不可能是从公司打来的。

智彦母亲的话里还有诸多奇怪之处,最令人奇怪的是,她对无法与儿子联系一事竟没有丝毫不满。

难道是想隐瞒什么?崇史立刻产生了怀疑。三轮智彦消失一事定有隐情。

智彦的公寓距高田马场站步行只需五分钟,是一栋墙上贴着仿砖瓷砖的细长公寓。他的房间在五楼。崇史按下电梯的按键。这里的电梯很旧,移动缓慢。

“着急的时候也会爬楼梯上去。”崇史想起智彦曾如此说过,或许是有意表明自己的腿脚并无不便。

到达五楼,崇史来到智彦的房间前。这里是五○三室,门牌上用签字笔写着“三轮”。崇史摸了摸牛仔裤兜,掏出钥匙。是装在订书针盒里的那把。

他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昨天确认智彦房间的存在时,他还没想到要来这里,因为即使来了也进不去,毫无意义。

可今天早晨,他忽然想起自己有智彦房间的钥匙。他记得装进订书针盒,放到抽屉里了。于是他忽然想去智彦的房间看一看。

他深感不解,为什么此前竟完全忘记了这把钥匙呢?为什么一下子又想起来了?虽说在日常生活中,忽然想起遗忘掉的事情并不鲜见,可自己想起这把钥匙时的感觉却完全不同。这种感觉和想起智彦时一样。

不过再怎么想也无济于事。他插进钥匙一扭,门顺利地打开了。他拽开门。

是一个宽敞的单间。他扫了室内一眼,呆立在门口。

房间里乱糟糟的,仿佛风暴只袭击了这里。

墙边的两个钢质书架上几乎没有一本书,本该整齐地摆放在那儿的大量书本都杂乱地堆在地板上。书桌也一样,抽屉里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衣柜中的衣服也被扯了出来,录像带和cd也散落一地。

崇史脱了鞋,尽量避免踩到地板上的东西,小心地进入房间环顾四周。

他的第一感觉是这里失窃了。崇史见识过遭遇小偷的人家,是附近朋友的家。当时的崇史还是小学生,比起同情心,他更多的是抱着好奇心去看遭窃的情形。那里的情形正是这样,整个房子被翻了个底朝天。

他首先想到应该报警。若是进了小偷,理当如此。但他需要能做出这种判断的根据。

他一面避免无谓地碰到附近的东西,一面朝窗边靠近。窗边放着一张床,一条毛毯自然地翻卷着,仍保持着智彦最后起床时的样子,只是床下的收纳抽屉被拽了出来。

崇史看了看窗户。玻璃未碎,月牙形窗锁也关着。这样,侵入路径就只能确定为门了。

崇史还得出一个结论,这并非职业小偷所为。

若是老道的小偷,或许不用钥匙也能开锁。偶尔也会有小偷趁着门未锁好而入室盗窃,但小偷离开时会把门给锁上,这无论如何都令人匪夷所思,而这个房间恰恰是锁着的。

既然不是小偷,又有谁会做这种事呢?

或许是智彦自己。莫非是去美国之前翻找过什么东西?崇史立刻就否定了这种想法。他深知智彦的性格,而且可以断言,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可能做出如此破坏性的行为。

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有人并非为了盗窃而把房间弄乱了。既然不为盗窃,那就很可能是为寻找什么。

他无意间从桌上拿起一张d。崇史等vitec的研究人员经常使用d作为计算机的外部储存装置,因为它的容量是软盘的一百倍以上。这张d或许是智彦为工作用买的。

桌上均匀地覆着一层灰尘,只有放d的地方清晰地留下了一个四方形痕迹。侵入者来这里似乎已是很久以前。

该不该把情况告诉智彦的父母呢?崇史思索了一会儿,最终决定不告诉他们。在昨天的电话中,智彦的母亲虚情假意,让他很在意。他有种直觉,这房间变成这样,他们或许早已知道。智彦已离开两个多月,不需要的房间应该退掉的,智彦却没退,其中必有缘由,而且与这种异常状况不无关系。

崇史把d放回桌上,首先检查起堆在地板上的书。分子生物学、脑医学、机械工程学、热力学、应用化学……都是自动控制学专业的必备书籍,其中的大半崇史也有。此外还有小说和影集等,音乐专业书也有几本,因为智彦一直喜爱小提琴。

看了一会,崇史不禁为自己的愚蠢苦笑起来。就是再怎么看,也弄不清侵入者究竟要找什么。想知道侵入者的目的,最需要弄清的并非剩下的东西,而是丢失的东西。

崇史并不了解智彦的全部物品,可这个房间他毕竟来过多次,哪里有什么大致有印象。他一面把书放回书架,一面搜索着记忆。

他立刻就察觉到,原本摆在书架顶层的文件夹都不见了。智彦在ac时的实验结果和报告都按照课题分门别类地保管,崇史深知这一点。

很快他又想起了什么,环顾电脑周围,果不出所料,原本装着d和软盘的盒子都空了,剩下空白的d和软盘。他又检查桌面和抽屉,莫说是笔记本,就连便条之类也都不见了。

难道是让侵入者抢走了?不,不能妄下结论,崇史转变了念头。最可能的推论是智彦带到洛杉矶去了。倘若是崇史被调到美国,也一定会把以前的研究成果全部带走。

可如果是这样……崇史再次望向书架。如果是这样,这里的专业书也该同时带去。这些都是继续研究必备的书籍,尤其是在美国,弄到手是很难的。

同样的疑问不是也发生在衣服上吗?崇史想。散乱的衣服都是智彦常穿的,连崇史都看着眼熟。他为什么不把这些衣服带到美国呢?

崇史在床上坐下,将视线投向室内的各个角落,在音像架上停了下来。他走过去看了看里面。

依然是d不见了。倒不是电脑用的d,而是原本用作音响软件的d不见了。那里面应该录着智彦喜欢的古典音乐。那些熟悉的盒式录音带也没有了,只有市场上销售的cd还放在那里。只把录音带到美国去了,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正常。

经过进一步查看,他又发现,录像带也消失了,剩下的只有那些尚未开封的新品。希区柯克电影的复制带和智彦每周不落的连续剧录像带都不见了。

崇史开始梳理思路。从这个房间里消失的有文件夹、笔记类、软盘、d、盒式磁带和录像带。这些东西的共同点是什么呢?

都能够写入信息。

也就是说,被智彦存进信息的东西都不见了。

一股恶寒顿时笼罩了崇史的后背。这种事情不可能是智彦自己做的,只能认为是侵入者带走了全部。

侵入者究竟想得到什么信息呢?d和软盘还可以理解,但盒式磁带和录像带都被抢走了,这显然不同寻常。盒式磁带用作电脑的存储媒介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至于录像带,市面上销售的种类还从未听说有这方面的功用。当然,利用计算机的存储媒介并非留下数据的唯一途径,还有一种以映像的方式留下数据的方法,但据崇史所知,智彦从未使用过。

如果单纯考虑,侵入者的目的最有可能是智彦的研究成果。可究竟是为什么,崇史心中充满疑问。智彦等人的研究根本没有抢夺的价值,毕竟连头绪都还没有……

不,崇史心里迷惘起来,难道真的是这样?

难道他们真的取得了骄人的成果?

“颠覆现实工程学常识的重大发现。”

脑中似乎响起了一个声音,崇史不由得抬起脸来。

是什么呢?他想。

他觉得似乎听某人说过这句台词。有人在称赞智彦的研究。究竟是谁?又是在哪里?崇史摇摇头。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一切甚至像错觉一样。

崇史再度环顾室内,想得到能够解释这种状况的一丝灵感。侵入者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达到目的了吗?这些事情智彦自己知道吗?

崇史的目光落到立体音响一旁的架子上。那里摆着乐谱,还放着影集。影集并非带有华美硬封皮的类型,而是照相馆送的那种薄薄的东西。

崇史翻开影集,一个熟悉的面孔顿时映入眼帘。刚进入ac时,崇史和智彦二人去东北部旅行了一趟,眼前就是当时的照片。智彦正在一块大石头上挥着手。他罕见地晒黑了,看上去很健康。身后的水流大概是严美溪。第二页则是二人在恐山上拍的合照。记得当时还开玩笑说,要把背后的幽灵也照上。

随后则是智彦的单人照。没有注明日期,根据身上的运动服和牛仔裤判断,大概是在五六月份。他笑着坐在长椅上,身后依稀可见城堡。

是东京迪士尼乐园,崇史认了出来。他接着往下翻过两页,又看到一张看似拍摄于同一时期的照片,是智彦在迪士尼乐园入口前面的单人照。他右手拿着纸袋,左手打着v形手势。

可奇怪的是,这两张照片之间是空着的,看起来像是照片被抽走了。

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照片呢?崇史想。他不记得曾跟智彦去过迪士尼乐园,也觉得那不是两个男人该去的地方。

当然,那也不是一个男人该去的地方。那么,智彦一定是和某个女人一起去的。既然这样,大概会有他和那女人的合影,也应该有那女人的单人照。这些照片也应该在这本影集里。

可这些照片被清除了。为什么?崇史不解。那个女人会是谁呢?从跟东北旅行的照片的时间关系来看,照片应该拍摄于去年初夏。当时有女人和智彦交往吗?

没有,崇史当即得出答案。不止去年初夏,他一直都遗憾地认为,智彦应该没有与女人交往过,否则智彦一定会第一个通知他,这份自信他还是有的。

可这时,麻由子的面孔忽然浮现在脑海里,几天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快再次蔓延开来。

麻由子是智彦的女人?

他不断摇头,劝慰自己:不可能有这种事。她是自己的女友,现在是,一年前也是。可他的心已经不安到了必须那样安慰自己的地步。为什么会如此自然地把智彦和麻由子想成一对呢?反之,当他努力回想自己与麻由子一年前的样子时,记忆却变得模糊了。

他终于忍受不了这种不快,合上了影集。他的本能拒绝他继续考虑此事。

先弄清侵入者的身份和目的再说吧。可是,就算待在这里,也得不到有益的信息。崇史出了门,穿上运动鞋。他决定先设法跟智彦取得联系。

他把视线再次转回室内,想最后再看一眼房间,忽觉有样东西在窗外一闪。原来窗帘一直半开着。

对面也有一栋同样的公寓,外楼梯上正站着一个人,是个男人。那人手持相机般的东西,看来是相机的镜头反射了阳光。

崇史脱了鞋,跑到窗边。男人已消失,看来是进了某个房间,或者进了电梯。

崇史打开窗户,寻找男人的身影。不久,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从一楼的出入口走了出来。崇史拿不准是不是同一个人,但他的步子看上去有点慌乱。他钻进停在路边的车,疾驰而去。

离开智彦的房间后,崇史赶往ac。他本想在工作日来这里一趟,可那样就会与麻由子碰面。他想避开她,不想把现有的疑问和烦恼坦诚地告诉她。

和vitec公司一样,ac星期六也休息,门后面静悄悄的。传达室里有一位年老的警卫在值班。崇史出示了vitec公司的证件,便从前面穿了过去。

一走进楼内,就能感到些许人气。那些即将举办学会或研究会的研究室是无暇休息的。

崇史敲了敲一楼最靠边的一个房间的门,门内传来了含糊的“请进”声。崇史打开门,一个正在桌前写着什么的男人回过头来。男人很瘦,脸颊凹陷,曾担任崇史他们的导师,名叫小山内。

“哟,”一看到崇史,小山内骨碌一下转过椅子,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好久不见啊。你还好吗?”

“还算凑合吧。”说着,崇史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就知道小山内老师周六也肯定在。”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又在研究上遇到麻烦了?你要那么想也没办法,谁让我们仍在做同样的事情呢。”

“中研那边每天也在做动物实验。”所谓中研,是指崇史所在的中央研究所。

小山内拿起放在烟灰缸上冒着烟的香烟,吸了一口,哼了一声。

“那边也没什么成果吧?我还听人说,他们只是用追加实验把这边整理的基础数据确认一下而已。”

“的确是不顺利,似乎还远未达到应用水准。”

“不过,来年视听觉认识的研究恐怕就要全被收归到中研了。”

“啊,真的吗?”

“还没正式决定。”小山内吐着烟,一脸忧愁。

当研究同一个课题的时候,ac和中央研究所往往分别承担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当基础研究被认为已基本完成时,这项课题就会全部交给中央研究所。届时,ac的人也会被吸收进去,这是通例。

“那您来年也会来中研?”

“那倒不是。”说着,小山内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上面有指示,我们老师留下,寻找新的研究课题。”

“到底怎么回事?这样不就等于压缩规模吗?”

“没错。看来vitec的高层们似乎已放弃使用视听觉认识系统作为次期型现实的想法。”

“放弃?那用什么?”

小山内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对崇史说道:“只有记忆包了。”

“真混账!”崇史骂了一句,“那儿才应该缩编呢。ac那边早就不搞了吧?在中研那边也早成了冻结课题。就连曾在ac做过导师的须藤先生,现在都在和我做别的课题呢。”

“好像是吧。是空想时的大脑回路解析研究……吧?”

“可是这个也没取得进展啊。”崇史自嘲地笑笑,就差说这研究太没劲了。

小山内点上香烟,连吸了三大口,周围的空气顿时混浊起来。

“我听说,”他吐着烟说道,“vitec仍钟情于记忆包。脑机能研究班似乎增加人员了。”

“真的吗?可就算这样,也未必是从事那项研究啊……”

“嗯,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小山内皱了皱眉。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数十秒。在此期间,崇史把视线投向小山内后面的窗户。外面是樱树,樱树前面则是无人的网球场。

好久没打软式网球了,他想。上次打是什么时候?他想起来了,是跟麻由子打的。强烈的阳光,淋漓的汗水……

“那么,”小山内说道,“今天来有什么事?该不会是专门来听我发牢骚的吧?”

“那倒不是。不过跟刚才的话有点关联,是有关三轮的事。”

“碎纸机三轮?”小山内不禁一笑。由于智彦特别聪明,在ac时一直被大家这么称呼。“他怎么了?”

“您知道那小子现在在做什么吗?”

“不是在洛杉矶吗?”

崇史点点头。“嗯。您什么时候听说的?”

“这个……得一个多月以前了吧。我去中研的时候,听须藤君说的。说实话我也吓了一跳。倒不是对三轮被调到美国感到意外,可平时这种事情都是会传达给我们老师的。”

“我也是最近才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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