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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之章:加贺恭一郎的独白 · 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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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

我环顾了一下房子,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我想起日前野野口修讲过的一句话:“你们不要再到我的屋里乱翻了,那里还有别人寄放的重要书籍。”

我站在一整面书墙前,从头开始按照顺序寻找。我猜这里应该有野野口所说的、不愿别人碰触的重要书籍。

我和牧村分工合作,一本本仔细查看里面是否夹藏着照片、信或便条之类的东西。

搜索持续了两个小时以上。

不愧是靠文字吃饭的家伙,他的书可真多,我们周围堆起的书就像比萨塔一样歪斜着。

会不会是我们想偏了?就算野野口修真的把照片或什么资料藏了起来,也应该不会藏得连自己要找都很困难。照理说,应该是随时可以拿出来,也可以随时收好才对。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牧村,他坐到放有文字处理机的书桌前,试着揣摩野野口修的工作情景。

“工作做到一半,突然想起那个女的,她的照片如果摆在这里就好了。”他所说的位置就在文字处理机旁边,可那里并未放有任何类似相片的东西。

“不会被别人发觉,又是伸手可及的地方。”牧村配合我的指令开始寻找,终于,他的目光落在厚厚的《广辞苑》上。他后来说,之所以注意到它,是因为“书页之间露出几张书签的纸角。这也不奇怪,因为查字典的时候,偶尔会需要对照好几个地方。我突然想起高中时代,有些朋友读书的时候,会把偶像明星的照片当成书签夹在书里”。

果真被他猜中了,那本《广辞苑》里总共夹了五张书签,其中一张是年轻女性的照片,好像是在一家休息站拍的,女子身着格子衬衫、白色长裙。

我们马上对该女子的真实身份展开调查,不过并未花上多少时间,因为日高理惠认识这个人。

照片中的女子名叫日高初美,是日高邦彦的前妻。

“初美小姐的娘家姓筱田,我听说她在十二年前和外子结婚。应该是五年前吧,她因交通意外亡故。我没亲眼见过她,我当外子作品的责任编辑时,她已经去世了。我看过家里的相簿,所以认得她。是的,我想这张照片中的女子正是初美小姐。”如今已成未亡人的日高理惠看着我们拿来的照片,说道。

“可以让我们看一下那本相簿吗?”我问。

日高理惠抱歉似的摇了摇头。“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们结婚的时候,那本相簿,还有初美所有的东西,几乎都被我先生送回了初美娘家。或许寄去加拿大的行李里还能找出一两件这样的东西,不过我实在不确定。反正不久那些行李又会被退回来,到时我再找找好了。”

可见日高邦彦对新太太还很体贴,应该这样解释吧。被问及这点的日高理惠并不怎么愉快地说道:“或许外子是体贴我,不过,我个人对于他保留初美的东西并不怎么排斥,因为我觉得那很正常。但我很少从外子口中听到初美的事情,怕是因为谈论她会让他感到痛苦。所以我也不太敢提这个话题,这并非出于忌妒,只是觉得没必要。”

她讲这番话时好像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感情。对于她的说法,我并未照单全收,总觉得有一半并非出自真心。

她对我们持有她丈夫前妻的照片相当好奇,询问这是否和案情有关。

“目前还不清楚,但这张照片是在很奇怪的地方找到的,所以我们就顺便调查一下。”

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当然无法满足她的好奇心。“你所说的奇怪地方是哪里?”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她是在野野口修家里。“这个还不方便透露,对不起。”

她好像运用女性特有的直觉自行推理起来,继而露出惊诧莫名的神情,说:“我想起替外子守灵的那个晚上,野野口先生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什么?”

“他问我录像带放在哪里。”

“录像带?”

“一开始我以为他问的是外子收集的电影,后来才知道他说的好像是采访时所拍的带子。”

“你先生采访时会用到录像机?”

“嗯,特别是采访动态事物时,他一定会带录像机。”

“野野口问带子在哪里?”

“是的。”

“那你怎么回答?”

“我说好像已经送去加拿大了。和工作有关的东西全是外子负责打包的,我不太清楚。”

“野野口怎么说?”

“他说,行李寄回时请通知他。他解释道,有一卷工作要用的带子寄放在外子那里。”

“他没有说里面拍的是什么吗?”

“没有,”日高理惠试探地看着我说,“或许某人在里面。”

某人?她是指日高初美吧,不过我并未加以评论,只请她在行李从加拿大寄回时通知我们一声。

“野野口还和你讲过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话吗?”说这句话时,我并未抱多大期待,只是随口问一下。

没想到日高理惠稍微迟疑后回答:“老实说,还有一件事。是更早之前了,野野口先生曾提到初美小姐。”

我有些惊讶。“他提到些什么?”

“有关初美小姐的意外死亡。”

“他怎么说?”

日高理惠犹豫片刻,随即好像下定了决心:“野野口先生不认为那是单纯的意外,他是这么说的。”

这句话引起我的关注,我拜托她再说清楚一点。

“没有什么更清楚的,他只是这样说。当时我先生刚好离开座位,很难得地只剩我们两个独处,我已不记得他为何会提到这个,只是这句话让我一直忘不了。”

这句话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如果不是意外,那又是什么?当时他说了吗?”

“嗯,我也问了,问他是什么意思。但他好像话一说完就后悔了,要我忘了那句话,也请我不要告诉外子。”

“结果你怎么做?跟你先生说了吗?”

“没有,我没说。刚才我也提过,我们总是避免谈初美的事,况且这种问题也不好随便问。”

日高理惠那天的判断应该没错。

为策周全,我们拿相片给熟悉日高初美的人确认,譬如经常出入日高家的编辑和邻居,结果大家都说确实是初美。

问题来了,野野口修为何会有日高初美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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