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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之章(一):加贺恭一郎的记录 · 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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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野野口被逮捕后所写的自白书吧?这个手记和那个不同。你也知道,野野口在犯案之后,为了掩人耳目,特地写了与事实不符的记录,这就是那记录的副本。”

她好像明白了,不过脸上厌恶的表情依然没变。

“哦?那我读这与事实不符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请别这样说,总之你先看看好不好?页数不太多,我想应该很快就可以读完。”

“现在?在这里?”

“拜托你了。”

她一定觉得我的话很奇怪,但她没再问任何问题,伸手把资料拿了过去。

十五分钟后,她抬起了头。

“我看完了,然后呢?”

“有关这份手记里不实记述的部分,野野口亲口承认的有两点。首先,描写和日高邦彦对话的地方,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和睦,他们的应对可说十分凶险。”

“好像是这样。”

“其次,之前也曾向你求证过,野野口走出你家时的情况。事实上,你只送他到玄关,他却在这里写道,你一直送到大门外。”

“没错。”

“还有没有别的?在你的记忆里,有没有哪个细节跟手记的描述有很明显的差异?”

“你说别的……”

日高理惠露出困惑的表情,目光停在复印的手记上,接着不太确定地摇了摇头。“没特别不同的。”

“那么,那天野野口说过的话、做过的动作,有没有哪一点在这里没有提到?不管是多细微的事都可以。比如,这中间他有没有去上过厕所?”

“我不太记得了,不过那天野野口先生应该没去过厕所。”

“电话呢?他有没有打电话出去?”

“这个……如果是在我先生的房间打的,我就不知道了。”

日高理惠好像已经不太记得那天发生的事了。这也难怪,野野口登门造访的那一刻,她根本不知道那天对她而言将会是特别的日子。

我正想放弃,她突然抬起了脸。

“啊,倒是有一件事。”

“什么?”

“恐怕完全不相干呢。”

“没关系。”

“那天野野口要回去的时候,给了我一瓶香槟当礼物。这件事,手记里没有写。”

“香槟?你确定是那天吗?”

“绝对没错。”

“你说他回去的时候给的,详细的情形可否描述一下?”

“藤尾美弥子来了之后,野野口就从我先生的工作室出来。那时他跟我说,他只顾着和日高讲话,把礼物的事忘了,事实上他买了香槟过来。他从纸袋中把酒拿了出来,还告诉我,这个可以留到今晚在酒店里喝。我不客气地接受了。”

“那瓶香槟后来怎样了?”

“我把它放在酒店房间的冰箱里。事情发生后,酒店曾打电话过来,我告诉他们,自行处理掉就可以了。”

“你没有喝?”

“是的。我本想等外子工作结束后来到酒店,再一起慢慢享用,便先冰了起来。”

“之前曾有过这样的事吗?不一定是香槟,野野口经常拿酒作为礼物?”

“更早之前我就不知道了,就我记忆所及,这是第一次,大概是因为野野口本身不喝酒的关系。”

“哦。”

野野口自己在自白书上写道,第一次造访日高家时带了威士忌,那时的事日高理惠当然不知道了。

我继续问道,还有没有其他事情在手记里没有记载?日高理惠很认真地思索一番,说想不出还有其他的。接着,她反问我,为何到现在还在查这种事情?

“一桩案件要结案得经过很多繁杂的手续,确认作业也是其中之一。”对于我的说明,她好像完全信服。

和她分别之后,我马上打电话给事发当晚日高夫妇下榻的酒店,询问有关香槟的事。虽然花了一点时间,但终于跟记得当时情形的职员联系上了。

“我想那是唐·培里侬的粉红香槟,一直摆在冰箱里。因为那种酒很贵,又没开启,我们便很谨慎地联络了物主,结果物主说要我们自行处理,我们就照办了。”

男职员的语气十分客气。

我问他,后来那瓶香槟怎么处理了,酒店职员支支吾吾一番后才承认自己把它带回了家。

我继续问他,是否已经喝了,他回答,两个星期前就已喝掉,连瓶子也丢了。

“有什么问题吗?”他好像很担心。

“不,没什么特别的。对了,那瓶香槟好喝吗?”

“嗯,很不错。”

那名职员听起来好像很愉快,我挂了电话。

回家后,我把野野口潜入日高家的带子放来看——我拜托鉴识科特别帮我复制了一卷。

反复观看却一无所获,只有无聊的画面烙印在我的眼底。

五月十六日,下午一点过后,我来到横田不动产株式会社的池袋事务所。这家事务所规模不大,正前方是镶着玻璃的柜台,在它后面仅摆着两张铁制的办公桌。

当我进去的时候,只有藤尾美弥子一个人在里面处理公事,其他职员好像出去了。因此我没有约她到外面谈,直接隔着柜台聊了起来。在旁人看来,大概很像某个形迹可疑的男子正在找便宜公寓。

我稍微寒暄了几句,就马上进入问题的核心。

“你知道野野口的自白书吗?”

藤尾美弥子神情紧张地点了点头:“大概的内容我在报纸上读过了。”

“你觉得怎么样?”

“觉得怎么样……总之很惊讶就是了,没想到那本《禁猎地》是他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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