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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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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信吗?”维拉问道。

维拉和菲利普·隆巴德坐在客厅的窗台上。屋外下着瓢泼大雨,狂风肆虐,大风卷着雨水重重地拍打着玻璃窗,仿佛下一刻就会冲进屋里。

隆巴德歪着脑袋想了想,对维拉说:

“你是问我觉得瓦格雷夫那个老家伙说得有没有道理,凶手是不是我们当中的某个人?”

“是的。”

隆巴德故意慢吞吞地说:

“这可不好说。按理说呢,他说得没错,但是——”

维拉替他把话说完:

“但是这一切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隆巴德做了个鬼脸。

“本来就不可理喻!但是麦克阿瑟的死证明了一个观点,所有的死亡都不可能是意外或自杀,这分明就是谋杀。到现在为止,一共发生了三起谋杀。”

维拉瑟瑟发抖:

“这简直是一场噩梦!我一直以为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隆巴德表示同意:

“我理解你,维拉。我们都希望现在有人敲敲门,为我们把早餐端进来。”

维拉说:

“哎,如果能这样,该有多好啊!”

隆巴德表情阴郁地说:

“可惜,我们全都在这场噩梦中!从现在起,我们还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维拉小声问:

“如果……如果凶手真的是我们当中的一个……你觉得是谁?”

隆巴德突然咧开嘴,露齿一笑。他说:

“你把我们俩排除在外了吗?也好,我看没问题。我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凶手,也一点儿都不怀疑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冷静、最沉得住气的姑娘。我可以为你作证,你的精神绝对正常。”

维拉苦笑着说:

“谢谢你。”

他说:

“来吧,维拉·克莱索恩小姐,你不打算以礼相待,回夸我几句吗?”

维拉迟疑片刻,说:

“我知道你说自己不是一个按部就班的老实人。但不管怎么说,我看你都不像是唱片里那个控诉罪行的人。”

隆巴德说:

“没错。如果我必须杀死谁,无非是为了保全自己。这种精心计划的集体罪行大清算并不是我的长项。那么排除我们俩以后,看看其他五个人哪一个才是所谓的尤·纳·欧文吧。嗯,虽然我拿不出一点儿证据,但是我猜就是瓦格雷夫!”

维拉大吃一惊。她想了想,才开口问道:

“为什么?”

“一两句话很难说清。不过,他可是个久经沙场的老手,在法庭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审判的案子多得数不清。也就是说,他一直大权在握,把别人的生死玩弄于股掌之间,替上帝主持审判。多年以后,他肯定把自己当成了上帝,很有可能哪天心血来潮,就自以为是地替天行道。”

“也对,这倒是有可能——”维拉说得很慢。

隆巴德问:

“你觉得是谁呢?”

维拉脱口而出:

“阿姆斯特朗医生。”

隆巴德吹了一声口哨:

“那个人?告诉你吧,我把他摆在嫌疑人名单的最后一位。”

维拉摇着头说:

“不是的!两个人的死亡原因都是被人投毒,这难道不足以说明和那个医生有关吗?而且你仔细考虑一下:我们唯一能够确定的事实就是罗杰斯太太吃的安眠药是医生给她的。”

隆巴德同意这一点:

“说得没错。”

维拉说下去:

“医生投毒的话,一般人很难发觉。而且由于精神紧张,医生也有可能出错。”

菲利普·隆巴德说:

“说得也对。不过我觉得麦克阿瑟将军的死不是他干的。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我只走开了一会儿——不可能!除非他行动的速度比兔子还快。我觉得他不可能受过这种训练,能把活儿干得这么干净利索。”

维拉说:

“他不是在和你们一起的时候下的手。他利用了另一个时机干的。”

“什么时候?”

“他出去找将军,叫他来吃午饭的时候。”

隆巴德又吹了一声口哨,说:

“你觉得他是在那个时候下手的?那他的心理素质可真不错!”

维拉急切地说:

“这有什么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精通医术。他如果判断说这个人已经死了一个小时,别人也没办法反驳他吧?”

隆巴德看着维拉,若有所思:

“你真聪明。这个想法挺高明,恐怕……”

2

“你说是谁呢,布洛尔先生?我只想知道,他是谁?”

罗杰斯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死死抓着手中打亮的皮革。

布洛尔说:

“对啊,这的确是个难题!”

“我们当中的一个人。法官先生是这么说的。但究竟是哪一个?谁是披着羊皮的狼呢?”

“你说的,”布洛尔说,“正是我们都想知道的。”

罗杰斯故作聪明地问:

“不过你已经猜到了,布洛尔先生。你知道是谁吧?”

“我是有些想法,”布洛尔慢悠悠地说,“可是要认定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也许我是错的。我只能说,假如我猜得没错,这个人的确是位高手,确实称得上老谋深算。”

罗杰斯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哑着嗓子说:

“真像一场噩梦!”

布洛尔好奇地看着罗杰斯,说:

“你也想到那个人是谁了吧,罗杰斯?”

管家摇摇头,依旧声音嘶哑地说:

“我不知道是谁,根本不知道。正因为这样,我才怕得要死,我如果知道……”

3

阿姆斯特朗医生激动地说:

“一定要离开这里!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不惜任何代价!”

瓦格雷夫法官望着吸烟室窗外,不做声地思考着。过了一会儿,他捻着拴眼镜的带子,说:

“我不是炫耀自己会看天象,但我能看出来二十四小时之内决不像会有船开过来的光景,哪怕岸上的人知道我们的处境,也得看看二十四小时以后风暴会不会停。”

阿姆斯特朗医生垂下头,痛苦地用双手捂住脑袋,说:

“难道在这之前,我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吗?”

“但愿不是,”瓦格雷夫法官说,“要采取一切措施避免这种情况。”

阿姆斯特朗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像法官这种老年人,他们的求生欲望往往比年轻人要强烈得多。他行医多年,很了解这种情况。他比法官大概年轻二十多岁,但在自救方面的精神却不知要差多少。

瓦格雷夫法官心想:躺着等死!这群医生都是一个德行,脑子死板得很。实在是笨透了。

阿姆斯特朗医生说:

“已经死掉三个了,不是吗?”

“我知道。但不要忘了,他们全都猝不及防,而我们却有所准备。”

阿姆斯特朗医生苦着脸说:

“我们有什么准备?早晚会被——”

“我在想,”瓦格雷夫法官说,“我们还可以做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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