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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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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第二天一早,他在楼下等了半个多小时,手脚都冻僵了,也没见着季正则人影,手机在低温下自动关机,眼看着要迟到了,他最后往季正则来的路口看了看,还是自己一个人走了。

他心里拗气,不承认自己被季正则抛下了,本来脸看着就冷,今天黑得简直像锅底,连前桌姑娘都不敢给他塞零食了,只有吴酝还不怕死地来招惹他。

晚自习下课以后,他在教室里多拖了十几分钟,紧紧盯着门口,季正则也没来。握着拳头在桌上狠锤了一下,他把书包一甩,自己回去了。

机械地蹬着车,脑子里来来回回地骂季正则,是非不分的傻逼,幼稚,可笑,老子稀罕你接,他感觉自己头顶都冒火了,身上热心里也气。

路过馄饨摊更是一肚子火,闷头猛踩,转头拐进巷子,这条巷道长,路口的灯又坏了,乌漆麻黑的路都看不清,半路上还不知道轧着个什么东西,狠狠颠了一下。

他忘了带口罩,围巾也落教室了,夜里的冷风胡胡咧咧地,像刀似的刮在他脸上,要冻裂了。他难耐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就在这时候,从旁边的暗角里狠狠挥下一闷棍,又快又猛,刚巧被他躲过去,正砸在山地车的龙头上,铁磕着铁,发出好大一声响。

他整个人都吓木了,又一棍迎面打过来,躲避不及,他两只手挡在身前,生生挨了一下,“嘶,我操!”

手骨痛得像当场断了,眼泪一下股了出来,在又一棍挥过来的时候,一脚踢在那人膝盖上,趁他跪了下去。眼疾手快地从车上跳了下来,一下没站稳,摔在地上,他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头,手支着往后退,“你,你是谁?”他想了想又觉得这问题太傻,“你要干嘛?”

那人站了起来,朝他一步步走近,铁棍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黑暗的巷道里格外渗人。方杳安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手在地上慌乱地摸索着,指尖突然触到一个冷糙的硬物。

那人在他面前站定,像在享受着他的恐惧,突然冷笑了一声,“怕吗?”嗓音很陌生,方杳安确认自己没见过这个人,他喉咙里像搀着沙子,又杂又哑,听得人起鸡皮疙瘩,“等你好久了,放心吧,打死你我不敢。”

他嗬嗬怪笑了两声,把铁棍高高举起,“打废你我倒是赔得起。”棍子划破空气,狠狠砸下来,方杳安倒吸一口气,后倒下去,趁机把摸到的砖头一把拍出去,正砸在那人小腿上。

那人痛苦地闷哼一声,方杳安赶紧爬了起来,顺势一脚踢上他肚子,把他蹬到旁边的墙上,跨上车就跑,边跑边骂,“傻逼吧你,打人还逼逼个没完!”

他惊魂未定地咽了咽口水,一身冷汗,这不是他第一次干架,但是第一次被人摸黑暗算,两只手像废了,抖得连龙头都扶不住,半路上差点一跟头栽下去。

好不容易回了家,他爸正好下楼准备去找他,看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直接就去医院了,当晚打了一石膏回家。

左手被打得更狠一些,肿得发黑,吓人得很,因为右手要写字,就只绑了左手。

方晏晏当晚哭伤了心,把她在手工课做的小偶人全身扎满了针,“方杳安你告诉我,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把他也生日告诉我,我给你扎他,你想扎哪?”

这也不知道看哪个电视剧学的,方杳安看着那个满身是针的丑娃娃,好难没笑出来,“扎手指头吧。”

方晏晏看了一眼,哭得更厉害了,“没做手指头,太难了,我明天就叫邢晋文做好吗?你还能等到明天吗?”

“能能能,别哭了,去睡吧,亲祖宗。”

方晏晏皱着脸,难得主动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糊了他一脸口水,“不疼了啊。”蹬蹬又跑了。

第二天早上坐他爸的车和他妈一起去学校,“说了在家休息,我们也不指望你这么几天能冲上什么重本,手又断了,你在下面不做笔记干听着?”难以想象,这竟然是高中班主任说的。

“我去听个热闹行不行?”

他爸在前面笑,“你去凑个热闹都行,开心就好嘛。”

“就你话多。”他妈啐了一声。

早自习下课他去外头接了个水,进门被吴酝一条腿拦在面前,挡了去路。

“过来,告诉你一事。”吴酝神秘兮兮地朝他勾手指。

“干嘛?”

“你记得六班的施烨吗?那孙子,哈哈哈哈,昨天给人揍进医院去了!”他在几乎没人说话的教室里,啪啪拍了几掌,幸灾乐祸几个大字挂在他脸上,“老子早看他不顺眼了,家里有几个臭钱能耐个屁啊,遭报应了吧?”

吴酝见他没反应,啧了一声,“你记得他吗?就我们篮球队那个,跟我杠上了,要退队被教练给拦下的那个。不是吧,你真不知道?我跟你说过啊,哎呀。”他把方杳安拖过来,压低了声音附耳说,“我们班有几个瞎了眼的女人还喜欢那傻逼呢。”

“他哪伤了?”

“腿断了。”

方杳安呼吸一滞,“哪条腿?”

“两条!”吴酝朝他一挑眉,得意地,“说是晚上给头上人套了袋子,拖角落里,活活踢断的,真狠啊,那惨样,大快人心啊我操!”

“两条,那不是我打的”方杳安垂着眼,还是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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