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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类似人之所以成为那个人的特征那样的东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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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惠说:“可我明白。”金庸小说全集

“如何明白?”

“她平时是不那样外出的。”真理惠说,“当然,去做图书馆的志愿者或买点东西什么的是有的。但那种时候不会认真淋浴、修指甲、喷香水、挑最好看的内衣穿上才出门的。”

“你对各种事观察得真是仔细啊!”我佩服地说,“可你姑母会的果真是免色先生不成?没有免色先生以外的谁那种可能性?”

真理惠眯细眼睛看我,轻轻摇了下头,似乎在说我没有傻到那个程度。根据种种情况,很难设想对象是免色以外的人。而真理惠当然不傻。

“你的姑母去免色家和他单独打发时间。”

真理惠点头。

“而且两人……怎么说好呢,成了非常亲密的关系。”

真理惠再次点头,而且脸颊稍稍红了。“是的,我想是成了非常亲密的关系。”

“不过你白天是上学的吧?不在家。不在家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呢?”

“我明白的。女人一看神色,一般事都能明白。”金瓶梅词话

可我不明白。即使柚和我一起生活却同其他男人有肉体关系,我也很长时间都没发觉。现在回想起来,本应心有所觉才是。就连十三岁女孩都即刻了然于心的事,我怎么就浑然不觉呢?

“两人的关系,发展可是够迅速的啊!”我说。

“我的姑母是能有条有理考虑事情的人,绝对不傻。可心中哪里有多少弱些的地方。免色这个人又具有不同一般的能量。能量大得我姑母根本不是对手。”

也许如此。免色这个人,的确具有某种特别的能量。如果他决定真心追求什么并循此发起行动,多数情况下普通人是难以抗阻的,我怕也包括在内。至于一个女性的肉体,对于他很可能易如反掌。

“你是在担心吧?担心你的姑母会不会被免色先生以什么目的利用了?”

真理惠把笔直乌黑的头发抓在手里,绕去耳后。白皙的小耳朵露了出来。耳形美妙无比。她点了下头。

“男女关系一旦启动,想要阻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说。

实非易事,我对自己说。如印度教教徒搬出的巨大彩车,只能宿命地碾压各种东西向前推进。

“所以这么找老师商量来了。”说着,真理惠目不转睛地盯视我。

四周已经相当暗的时候,我拿着手电筒把真理惠送到“秘密通道”稍前一点的地方。她说晚饭前必须赶回家中。晚饭开始大体七点。

她是来找我提供建议的,但我也想不出好主意。只能静观一段事态进展吧,我能说的只这么一句。即使两人有性关系,说到底那也是独身成年男女在相互自愿基础上做的事。我究竟能做什么呢?何况成为其背景的情由,我对谁(真理惠也好她姑母也好)都不能挑明。在这种状态下提供有效建议是不可能的,好比更好使的那只手被捆在背后和人摔跤。

我和真理惠几乎一声不响地在杂木林中并肩行走。行走当中真理惠握住我的手。手不大,但意外有力。被她突然握手,我稍微吃了一惊。不过想必是因为小时常握着妹妹的手走路的关系,没特别感到意外。对于我,反倒是令人怀念的日常性感触。

真理惠的手非常干爽。虽然温暖,但并不汗津津的。她似乎在思考什么。大概由于思考的内容的不同而使得握着的手时而突然变紧时而悄然放松。这种地方也和妹妹的手给我的感触甚是相似。

走到小庙跟前时,她放开握着的手,一言不响地独自走进小庙背后。我随后跟着。

芒草丛被履带碾得一片狼藉的痕迹仍整个留在那里。洞一如往常静悄悄位于后头。洞口有几块厚木板作为盖子压着,盖子上摆着镇石。我用手电筒光确认石头的位置和上次并无两样。上次看过以来,似乎没有谁挪过盖子。

“看一眼里边可以?”真理惠问我。

“如果只看一眼。”

“只看一眼。”真理惠说。极品家丁小说

我挪开石头,拿开一块木板。真理惠蹲在地上,从打开的部分往洞里窥看。我照着里面。洞里当然谁也没有,只有一架金属梯子靠墙立着。如果有意,可以顺梯下到洞底再爬上来。洞深虽不出三米,但若没梯子,爬上地面基本不大可能。洞壁光溜溜的,一般人死活爬不上来。

秋川真理惠用一只手按着头发久久窥看洞底。凝眸聚目,好像在那里的黑暗中找什么。到底洞里的什么引起她如此大的兴趣呢?我当然不得而知。看毕,真理惠扬脸看我。

“谁修的这个洞呢?”她说。

“是啊,谁修的呢?起始以为是井,但不像。不说别的,在这么不方便的地方挖井就没意思。但不管怎样,像是很久以前修的,而且修得非常精心。应该费了不少工夫。”

真理惠没说什么,定定往我脸上看着。

“这一带过去就一直是你的游乐场,是吧?”我问。

真理惠点头。

“可是,小庙后面有这样的洞,直到最近你都不知道?”

她摇了下头,表示不知道。

“老师你发现这个洞打开的?”她问。

“是的。发现的或许是我。我也不知道有这样的洞,但猜想一堆石头下面有什么。实际挪走石头打开洞的不是我,是免色先生。”我一咬牙如实道出。想必还是实话实说为好。

这时,树上有一只鸟发出一声尖叫,是那种仿佛向同伴发出什么警告的叫声。我抬头仰望四周,却哪里也没看见鸟。唯见抖落叶片的树枝重叠在一起。上方覆盖着平整呆板的灰云——冬日临近的晚空。

真理惠稍稍蹙了下眉头,什么也没说。

我说:“不过怎么说好呢,这洞看样子强烈需求被谁的手打开,简直就像为此把我召唤来一样。”

“召唤?”

“召来、呼唤。”

她歪头看着我。“求老师打开?”

“是的。”

“是这个洞求你?”

“或许不是我也无所谓,谁都可以。碰巧我在这里罢了。”

“而实际上是免色打开的?”

“嗯,是我把免色先生领来这里的。如果没有他,这个洞大概不会被打开。一来光靠人两只手无论如何也挪不动石头,二来我也没钱来安排重型机械。就是说,像是巧碰巧。”

真理惠就此思索了一会儿。

“恐怕还是不做那样的事好。”她说,“记得上次也说了。”

“你认为原封不动更好?”

真理惠默默从地面立起,用手拍了好几次蓝牛仔裤膝盖沾的土。而后和我两人盖上洞口,往盖子上摆好镇石。我把石头的位置重新打入脑海。

“那样认为。”她轻搓两手的手心说道。

“我在想,这个场所是不是有什么传说或者传闻那样的东西留下来,比如带有特殊宗教背景的……”

真理惠摇头。她不知道。“我父亲倒也许知道什么。”

她的父亲家族从明治以前就作为地主一直管理这一带。相邻的山也整个归秋川家所有。所以有可能知道这个洞和小庙的含义。

“问问你父亲可好?”

真理惠略略扭起嘴角。“过几天问问看。”说完想了一会儿,小声补充一句:“如果有那样的机会的话。”

“到底谁、什么时候、为了什么建造这样的洞呢?要是有什么线索就好了……”

“也许是把什么关在里面再压上大石头来着。”真理惠凄然说道。

“就是说为了不让那个什么逃出去而往洞口堆了石头,又为避免作祟而建了小庙——是这么回事吧?”

“或许是的。”

“可我们把它打开了。”

真理惠又一次微微耸了下肩。

我把真理惠送到杂木林结束的地方。她说往下让她一个人好了,天黑了路也一清二楚,不怕的。不愿意被别人看见她顺着“秘密通道”回家的情形。那是唯独她知道的宝贝通道。于是,我把真理惠留在那里,一个人回家。天空已经几乎没有光亮了,冷冷的暗夜即将到来。

从小庙前通过时,同样的小鸟再次发出同样的尖叫声。但这回我没抬头看。只管从小庙前径直走过回家。为自己做晚饭。边做边约略加水喝了一杯芝华士。瓶里还剩一杯的分量。夜深邃而寂静,似乎空中的云吸收了全世界所有的声音。

这个洞是不该打开的。

是的,或许如真理惠所说。大概我是不该和那个洞发生联系的。自己近来尽干莫名其妙的事。

我试着想像怀抱秋川笙子的免色形象。在白色豪宅某个房间的大床上,两个人赤身裸·体抱在一起。那当然是发生在与我无关的世界里的与我无关的事。但是,每次想到这两个人,我都产生一种飘零无寄之感,就好像目睹通过车站的空空无人的一长列火车。

不久,睡意上来。之于我的星期日结束了。我没有做梦,没有被任何人打扰,只是沉沉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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