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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春天的气息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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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羞涩的躲到云层中去了,牛兰旺看不到牛爱莉一双泪水汪汪的眼睛,此刻,她的脸挨着他的脸那么近,都能真实感受到她鼻孔的气息,也能听到她的心跳。多么纯洁善良的农家女孩,有什么理由和顾虑不拥她入怀呢

这将是一个温馨的时刻,躲在枣树后面的牛群家心里砰砰直跳。就在此刻,在另一棵枣树的后面,一道手电筒的亮光,突然划破了整个沉寂静谧的夜空,那光柱从牛兰旺和牛爱丽的身上掠过,在夜空中划了一个巨大的圆圈,然后又关闭掉了。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不仅让将要发生的事态戛然而止,更让牛爱丽几乎在惊诧的叫喊声中,整个头颅深深扎进了牛兰旺的前胸。躲在枣树后的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节点,用手电筒发出神秘的光线,而又不愿现身呢牛群家注视着那棵枣树背后晃动的身影,只见那人身手敏捷的穿过枣树林飞快的消失在暮色当中。

一连串的问号充盈着牛群家的大脑,她目睹着牛兰旺和牛爱莉踏上回家的路。她看到牛爱莉每走几步都回头望一望。牛群家就目送两个人走远,这才慢慢地从枣树林后闪身走出来,依然心有余悸的回想着刚刚发生的场景。一路上牛群家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战战兢兢。尽管如愿以偿的听到了两个年轻人的谈话,可和她一样,躲在另一颗枣树后面的那个神秘的人让她耿耿于怀。从那个人的步伐轻盈来判断,他一定是个男士。冬天的枣树上没有了夏日的枝繁叶茂和蕾蕾的果实,那个人肯定不是去偷枣而躲在枣树后面,他处于怎样一个目的,和自己一样成为幕后人,牛群家思来想去总找不到一个符合情理的答案。就这么想着,她已经来到了村口,村里的电影刚刚散场,路上的人潮涌动。村里的路灯光能分辨出那些外村人的面孔,他们意犹未尽的议论着电影中的情节,并没有放慢脚下匆匆回家的步伐。

牛群家刚跨进屋门,瞥了一眼倒在炕上的儿子,也是刚进门的牛群就在一旁发问道:“看着看着,我就看不见你了,你站了一晚上吧”

“啊。”牛群家应承着,守着儿子她怎么能公开今晚上她那诡秘的行踪呢

“这电影真好看,越看越觉得那银环就是咱未来的儿媳妇。你看这城里长大的姑娘,不也成了咱庄户人家的儿媳妇了吗”牛群满脑子依然沉浸在电影的故事里。

“净瞎说,别忘了,那是电影,电影里演的有多少事是真的现实中要是真有个银环嫁到咱牛家庄来,咱村的人几乎全会说她脑子肯定出了问题。”牛群家如此的判断和说辞,让牛群心里大为不满。他总深信那些如诗如画般的美好生活,可他心里充盈的那些五彩斑斓的画面,最终又会被他老婆的另一套逻辑所左右,最终往往还是皈依到自己的娘们儿手里,被顺理成章的征服,到头来连自己原有的立场和观点甚至在自己的脑海里都会荡然无存。

“儿子,爬起来,娘要给你说个话。”牛群家在炕上铺着被子,拍了一下牛兰旺。她料定此刻的儿子,脑子里一定是一盆子浆糊,那个神秘的抛光人终究是谁,就连自己都想得头大。胡乱的猜疑只能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负担,不如干脆不去理他。真正起决定作用的要看两个年轻人的想法。她首先要在儿子身上探明他的真实想法,如果他愿意这门亲事,那么她就会尽快托媒人上门提亲。

“旺旺,你和莉莉啦的咋样是不是你们两个都有意思”牛群家见儿子没精打采的从炕上坐起来,就直言不讳的直通主题。

儿子坐在炕上阡陌着,这个回答对于他来说,并非那么轻松而简单。他或许有比牛爱莉更高的追求,但那些似乎离他们很遥远,都有着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眼下的牛爱莉在他看来,要稍微释放自己的热情和男人特有的占有欲望,就会轻而易举的把牛爱莉收入囊中。这一点自信,是他从牛爱莉那滚烫的眼神中得到的。可他的内心依然不失狂野,他宁可把这个美好的瞬间拉长,也不愿这么快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一锤子定音。

牛群家的目光从儿子脸上看到的,除了迟疑和优柔寡断之外似乎什么也没有了。不知怎么,她越来越像牛群一样看好牛书贵家这个清纯活泼的女孩了。从牛爱莉的言谈和举止,她得出一个对于他儿子十分有利的答案,牛爱莉从骨子里喜欢自己的儿子,这是同为女人特有的洞察力告诉她的结果。这个时候向她家提出这门亲事是最好的档口。日后即使牛爱莉真的考上了大学,变还是不变,那都是女方家的事。现在定下这门亲事的话,这个皮球到时候就一脚踢到牛书贵的手里,凭着两家多年的过心交情,到时候恐怕他们也不见得那么绝情。

牛兰旺的两手搓来搓去,也没有搓出他娘想要的答案。牛群家这会儿真的就沉不住气了,她碰了一下儿子的手臂:

“旺旺,她既然那么愿意和你在一起,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一个姑娘家如果死心塌地的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是谁都无法说服的一条道走到黑,现在她需要些啥你却不知道。凡是年轻的姑娘,都是花丛里飞来荡去的蝴蝶,她寻找男人气味时的鼻子,比扑捉那些花粉时都敏感百倍,你想想,一辈子你能有多少这样的机会呢,儿子”

这时,牛群刚脱完衣服钻进了被窝。他听见旺旺娘在接受莉莉的问题上终于和他保持了一致的意见,他喜出望外,说道:

“听你娘的没错,你娘看啥事都特准,凡是她看准的人没错。当年你娘和我相亲时,媒人刚走出屋,她就把手伸给我,抓得我心里直发毛。”

“滚!你个老不死的,说话跟谁学会了没个正形。”牛群的头一歪,牛群家挥舞的拳头打在枕头上。

儿子反而扑哧一声笑了,泥鳅一样钻进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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