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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是雅座,有五六个包厢。一楼是大厅,方正的框架中,头一排设着红木太师椅与小炕桌,坐得多半是些有钱的票友。后排便都是普通的座椅,此刻已经坐满了,老少皆有,衣着打扮,各不相同。

人人都听得聚精会神。

《封神记》一折完了,喝彩声不绝。

第一排的阔人往台上扔了不少银子。

说书人喝了口茶,又问底下众人:“诸位看官,这一出已完了,今日还要听些什么。”有人起哄,来一支《抗突厥》,话刚落地,便被众人嘘道:“国仇家恨,有甚好听,不如来一曲《醉西厢》”

于是就定了《醉西厢》。

《醉西厢》讲的是前朝的丞相女儿,与一落魄才子,密会西厢柳树下,被父母发觉,棒打鸳鸯。才子愤而赶考,拔得头筹,被圣上赐婚,抱得佳人归的故事。但凡才子佳人,无非都是这些路数。

众人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徐子墨诧异,前朝之事,儿女私情,为何竟没有一支《抗突厥》受欢迎。

他不解。

留下碎银子后,他又到了一小酒馆中。此处酒馆靠近一书院,平日常有些读书人来此喝酒聚会。徐子墨依旧在二楼拣了个雅座,听着楼下的动静。大抵是到了中午放学的时辰,酒馆里人不少。

一楼角落有一桌正在高谈阔论。

徐子墨竖起耳朵。

他们谈的却是如何写得好文章,讨考官欢心。

书生皆为应试,无可厚非。

那他们在写好文章之余,是否也会谈些国计民生,突厥入侵,朝廷大事呢。他听了半晌,终于听到一人说了一句:“如今北疆的情形愈发坏了。”旁边有人敬他酒,“朝廷无用,实在可恨。”

几人七嘴八舌,把朝廷、北疆将士、徐家人都拎出来大加斥责。

声音极大。

整个酒馆人都望了过去。

徐子墨平静听着。

他们犹自未觉,大声喧嚷着。

“既然几位对北疆极曾经的徐家如此不满。”人群中忽而横插出一声音,压低着腔调,听不清老幼,“正好,北疆五城皆失,突厥军已到湖广边境,朝廷正在征兵。几位可敢上战场,亲自去抵抗突厥军的铁蹄。”

一人高声道:“我等皆是读书人,怎可做这等事。”

“那阁下就是不敢咯。”

酒馆里一阵哄笑。

那几名书生面红耳赤。

其中一人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我等是读书人,要参与国家朝政大事的,岂可上战场,与匹夫争斗。”

“那阁下认为,国家兴亡并非朝政大事吗?”

几名书生已露出退意,扯着说话那人的衣袖。那人却仍梗着脖子说道:“国家兴亡自然是朝政大事,可也非我等读书人要做之事。待我等登科,自然要指挥武将抗突厥人,这也算朝政大事!”

“呵,连战场都不敢上的指挥人去上战场。”

酒馆里顿时嘘声一片。

几名书生脸涨得青一阵红一阵,望了望四周,拖着说话那人走了。

“坐而论道,大脸不惭。”

末了是一个清灵的“哼”字。

徐子墨一愣。

这声音似乎有点像……阿赤。

阿赤在楼下?

他三两步下楼去,来到刚才说话那人坐的地方,却只余一双空的座椅。徐子墨问旁边的人:“刚刚坐在这里的人呢?”那人回答说:“刚刚走了。应该还没走远。”徐子墨便赶了出去。

门外便是大街,人流汹涌。

他探头张望。

半晌无果。

他摇摇头,应该是他听错了。阿赤与子白应当还在齐岭,又怎会在这里。他心一动,那要不要去见阿赤和子白。他摇头,算了,再等等吧。

他还有些东西要想清楚。

他在外面逛了一天。

晚饭时,他与徐子青对坐,闲话间谈起今日所见。他叹道:“街上之人,人人都只顾自己的生活,衣足饭饱,得一小消遣,竟再无所求了。国家朝政与外敌,皆没有一局麻将重要。”

徐子青笑道:“普罗大众,大抵如此。”

徐子墨只是摇头。

徐子青又道:“徐家百年所做,不就是为了给百姓们营造出一处安稳生活之所吗?”

徐子墨怔住。

徐子青但笑不语,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按在他碗里。

徐子墨茫然半晌,长长吐出一口气,露出一个笑:“是啊,竟是我自误了。”他高兴起来:“还是大哥说得对。若是一个国家到连底层百姓都必须担心生死存亡之际,那才是将士与朝廷的真真无能。”

徐子青一顿:“倒是那几个书生。”

徐子青哼了一声:“腐儒罢了。”

徐子墨听这话语气不对,问道:“大哥,你曾见过?”

“在任上碰见过不少这样的人。”他冷笑一声,“偏是这般无才无能无德无胆之人,却往往位高权重,真真笑话。”说完许久,他又是摇头一叹,“这亦是盛世的产物,未见过血,只知论道的何不食肉糜之辈。”

徐子墨默然。

盛世之下人民安康,多软弱空谈之辈。乱世战火人民流离,却多枭雄烈士。

利弊相随。

世间万物大抵如此。

他并没有与徐子青说起错看了徐子赤之事。只是一管声音相像而已,巧合的成分太多。

翌日一早,他依旧乔装一番后,出了门。徐子青说得对,外面的世间百态是精彩纷呈,他自小读圣贤书,出入所遇皆是王公贵族,囿于一个锦绣圈子,是时候该去看看最底层的市井百姓了。

这一次,他去的是一处小街。

他先在一家面摊上要了一碗阳春面,又在隔壁茶馆点了一客茶点。

面摊很小,一副担子一边装面,一边放碗,统共只两幅桌椅,旁立着一竹竿,悬挂着蓝布招子,上面用墨笔写着面摊二字。徐子墨对面坐了一对父女,父亲面容苍老,四十有余,什么都没点,女儿才七八岁,小脸发红,小口小口抿着一小碗阳春面。

面未吃完,女儿便推给父亲:“吃不完了。”

父亲又骂了女儿一顿,才珍惜地将剩下的面吃得干干净净。

徐子墨分明看见那小女孩在咽口水。

他起身,又去买了一小碗面,放到那小女孩面前:“家有喜事,家主人吩咐出来散财,请这小姑娘吃一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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